早知,便不拿了。
起码,得在合适的时候拿走,而不是在女君面前,以免她多想。
他想到此,长手伸出,探了探放在那块白色方巾的温度,发现变温热了之后,索性拿下来,在旁边的水盆里浸湿。
然后拧干,叠整齐,放在女君额头。
如此再三,女君嫣红的双颊似乎没有那么热气蒸腾了,瞅着倒像是舒坦了些。
太医监送来了煎熬好的汤药,但能喂药的天子近侍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眼瞧着汤药快没了热气,摄政王盯着汤药好一会儿,起身端过来。
他没有喂药的经历,一开始总是不得其法,黑色的汤汁不是流进鼻子就是顺着下巴蜿蜒流进交叠的亵衣内,微微沁出一点深色的痕迹。
他眼帘微颤,甚至不敢去回想那副画面。
但汤药不喂不行,他绝不允许自己失手!
摄政王想了想,先拿下女君额头的方巾,扔进水盆,再放下汤碗,最后轻轻托起女君,靠在自己胸前。
生病的女君,真的很烫,隔着几层衣服,他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温度。
虽然人靠在了自己怀里,但摄政王还是摸索不出喂药的正确姿势。
摄政王琢磨了老半天,伸出手捏住女君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捏紧,女君一下子就张开了口。
他一手捏着女君,一手执勺灌药,这会儿很顺利。
被人拿捏住了命门,女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乖乖喝下一整碗苦涩的药汁。
摄政王把人放下时,女君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两条细细的眉毛也拧成一团,似乎遭老罪了!
出于心虚,摄政王用指腹拭去对方嘴角残留的药汁。
又等了一会儿,见女君神色安然,本打算起身,余光在瞧见枕头上的污渍时,眉头紧蹙。
洁癖如他,定然是无法坐视不理的。
换了一个枕头,摄政王长舒一口气,觉得负罪感没有那么重了。
替女君掖好被角,他起身,随手抄起搁在一旁的汤碗,踏步离去。
半夜,肩负重任的明鹤终于带来了摄政王指定的人——灯鱼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