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臭归臭,但我能忍……
话说两人都在御前行走,也都是奉旨钦使,正儿八经是自家人,既不用虚头巴脑互相客套,也用不着彼此藏着掖着,是以屏退众人之后,沈琯直接将此行使命告诉了李宝,意思是
让他参详参详。
“虏人想要借道北还?朝廷着令河北兵马退避三舍?咦,此事不妥,不妥!”
孰料李宝听他说完,当即摇头表示反对,沈琯细细一问原故,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相州大本营出了麻烦事儿,奚金家奴和高益恭正在加紧攻袭河北诸道兵马的后方。
“兵力数倍于敌却吃了大败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会不会是虏寇援军到了?”
沈琯是归朝官员,此前曾在金国东路军大营里滞留过一段时间,知道女真人这次挥戈南下并非倾巢而出,其关外本土还有多少兵马不得而知,仅是驻守在燕山府的挞懒所部便有万乘铁骑,这还不包括此前叛逃过去的常胜军士卒。
值得一提的是,挞懒也就完颜昌乃是六部路都统,其麾下精骑大部分是奚人,所以这个当口攻袭相州大本营的奚军,究竟是奚金家奴和高益恭的人马,还是挞赖所部,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沈琯想到此处,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当下急声催促道:“李舍人!事关重大,你还愣着做甚?即刻召集众将前来议战啊,还有,速遣飞骑赶赴相州打探消息!”
李宝见他脸上突然变颜变色,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冲着门口高喝了一嗓子:“诸位将军安在?沈参议有请!”
其实众人早就在正厅屋外的廊道里候着了,闻听里面传讯,一个个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待得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岳飞也不啰嗦,当场召唤麾下爱将徐庆,令其亲自率领一队前哨精骑,即刻出发,赶赴相州大本营打探敌情。
徐庆领命走后,沈琯盯着方才发号施令之人看了半晌,忽然压低声音问李宝:“这位长着团圆大脸的年轻武官,不知是何许人也?”
“他是何许人?”
李宝忍不住怪眼往上翻了翻,言外之意,敢情你老兄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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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琯手拈颌下短髯,颇为矜持地笑了笑。
方才码头上乌泱乌泱那么多擐甲军将,看都看不过来,哪会晓得谁是谁啊。
李宝没想把场面弄得太尴尬,刚刚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当下哈哈大笑道:“率众焚毁圣功桥,一战成名天下闻,他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岳飞岳鹏举者,便是此人!”
“他……就是岳飞?”
这回轮到沈琯惊讶了,要知道,临行之前皇帝特意让他给岳飞带一样东西。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沈琯正不知到哪里去寻这人,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