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中亦不乏佳作,他为文兼擅众体,步趋韩柳。其作品中密栗深邃、雅健幽峭之处,尤与柳宗元相似,友人以此推崇杨万里,他也如此自认。
海外咸推独步,江西横出一枝。
总之,杨诚斋乃是文坛大拿,当世无出其右者。
冯过记得杨长孺是杨万里的长子,肖父,在那个时空也算是小有名气。
看看眼前这稚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端庄重礼少年老成,显然家风甚严。家有举世闻名的父亲,老师亦是世人景仰的饱学鸿儒,此子只要心性不大变,日后必成人物。
当然,见过辛弃疾、李格非这些“历史名人”的冯过并没有太过激动,曾经沧海了呢。
李燔既外出访友不知归期,倒也不好厚颜进去参观“扰民”,他取出书信:“恩师身负皇差,此间事了,即日已返京,留有书信一封交与令师。”
杨长孺茫然地接过书信:“令师是哪位贤长?”
冯过拱手肃声:“恩师姓李讳格非。”
杨长孺“啊”了声,很是吃惊,仔细打量冯过,双眼发亮:“你是本科解元冯改之?”
李格非主考本科江西会试本非秘闻,令士林惊愕的是他所点的今科解元竟是只有十五岁的冯过,一举打破大定科举史的记录。
好在上饶冯改之虽然只是束发之年,这一年来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算是文名在外,原本便是今科解元的有力竞争者,真的成了事实倒也能服众。
杨长孺心思却极是微妙,有个天下闻名的父亲固然极好,却让他感觉被父亲的光芒笼罩的有些无所适从。少年郎嘛,总想着凭一己之力出人头地而非凭借父祖荫泽,努力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以,他从不会主动提及父亲。恰恰冯过比他只大了三岁便乡试夺魁,下意识的他便将冯过当作了追赶目标。然而本尊当前,那份不符年纪的从容优雅又令他感觉压力山大。
冯过淡笑点头,道:“恩师与李堂长相交多年,此次主考本省乡试,委实抽不出闲暇来书院拜访旧友,知晓我们几人返乡要经过此地,便写了信给令师……”
杨长孺赶紧道:“文叔先生从京中来江西,原就不便走亲访友……几位先进书院用些茶水休憩一二。”
一早登山看日出,乏是真乏了,且到了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不进去参观一下,总有过宝山而不入之感。冯过看看徐元杰几人,道:“不会影响书院教学吧?”
杨长孺摇摆手:“今日无课,不碍事的。”
冯过:“如此便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