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不务正业”,别人除了“流弊”之外还能说什么?饶城的戏迷们又有眼福了呢,真要细论,他完全当得上信州娱乐圈教父之称。
对于资南嘉和董小宛这种才女而言,话本小说只是无聊消遣,诗词美文方有致命诱惑力。满满的少女心,自是最清馨浪漫的年纪。
是以,当读到那阕《鹊桥仙》时,她们俱是痴了。
词中明写天上双星,暗写人间情侣;其抒情,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倍增其哀乐,读来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讲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句子杀伤力确是强大,以双星会少别多为恨,独谓情长不在朝暮,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注定会留传千古。
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燕歌行》、《辛未七夕》等等。楚定等词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冯过此词堪称独出机抒,立意高远。
这样的词又岂止是令资南嘉与董小宛痴迷,一问世便在最短的时间传唱开来,秦楼楚馆瓦舍歌坊无不在演绎此曲,真可谓全城尽唱《鹊桥仙》。
而造成如此轰动场面的始作俑者却并非是冯过,而是冯迅。
若非必要,冯过不会在文抄公一条道上走到黑,以他前世的国学功底及二十年的工作历练再加上这二年来的苦读,即便不作弊,也大概率能通过乡试。至于诗词,毕竟是闲暇之余的消遣,说穿了是文字游戏,他倒是能依葫芦画瓢的写一写,却不热衷于此,倒是很愿意写写字。墨香余韵,可以静心养性陶冶情操。许是心境开阔,他的书法突飞猛进,“董体”已渐趋大成,平日里极少临摹字帖,而是想着写什么便写什么。有时是一两句诗,有时是三两行“金句”,性之所致,往往是前言不搭后语,即便有人看了也是云里雾里,但偶尔也会写完整的诗词。大多是写完即焚的,只有自我感觉良好的才保存了下来。譬如这阕《鹊桥仙》。
能随意出入他那间名为“品涩居”的书室的冯迅恰巧见到了此词,心里嘀咕着“明珠暗投”,便悄悄的拿了出来,又献宝似的转手就让资南嘉和董小宛“品鉴一二”,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小妮子为何会有此番操作,那便不得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了。冯沈氏是恨不得长得俊的小娘子都让过儿给收了,冯迅亦然。毕竟,资、董二姝待她可好着呢,她自然得谋划着将她们都变成“大嫂”。至于应素白就差了些,就知道排戏唱戏,没有一点眼力见,想进冯家门可就“路漫漫其修远兮”喽。还有方兰芝,诶,好像是“侠女”呢,似乎也可以是“大嫂”,试试看可不可行。
迅哥儿生性活泼,与性格爽朗的方兰芝勉强算是一路人。这不,七夕那天,二人偷偷摸摸的喝了点谷烧酒,便醉态可掬,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