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夕仍是不服,问:“那当如何释义?”
“当联系前后而论。”冯过不疾不徐地说道:“文中上章言教化,本章言行政,而大义相通。《孟子》曰:‘行之而不着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中庸》又有云:‘百姓日用而不知。’皆与此章义相发。民性皆善,故可使由。民性不皆明,有智在中人以下者,故有不可使知者。《易传》则云:“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亦为民之不可使知,而谋求其可由,乃有此变通神化之用。后人疑《论语》此章谓孔子主愚民便专制,此亦孔子所以有不可使知之嘅欤!”
顿了顿,他总结道:“愚之拙见,译释应是:先生说:‘在上者指导民众,有时只可使民众由我所指导而行,不可使民众尽知我所指导之用意所在。’如此可通。”
见方月夕陷入沉吟,冯过干脆又下一帖猛药:“或断句可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则整句话是说,诗、礼、乐这三样东西是教育民众的基础,一定要抓好,如果人民掌握了诗礼乐,好,让他们自由发挥,如果人民还玩不来这些东东,我们就要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和明白这些东西。曰:对于民,其可者使其自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知之。或曰:舆论所可者则使共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共知之。理解这种方法的关键是‘可’,此处作‘认可’用,则又通矣。”
这些解释在那个时空大行其道,毕竟人的思想在不断进化完善,放在这个时空则极其劲爆,早前他便依此“忽悠”了辛弃疾、资哲一番,还别说,感觉倍棒。接下来的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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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所举的两种句读不同的句子都是讲得通的。但按第一种来解释孔子的话,则与孔子的思想抵牾太甚。第二种虽略近孔子的思想,然此中‘可’义模糊,解释者也有不透彻之嫌。其实还有第三种句读方法。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种句读方法,由于对使的理解不同,又有两种不同的解释。
第一种,把使当作‘被支使’、‘被使用’、‘被驱使’讲,即可译作‘老百姓,若可任使,就让他们听命;若不可任使,就让他们明理。’二是作‘使者’、‘出使’译,亦能讲得通,不过有点笔走偏锋了。翻译成:如果有人可以做使者,就应当授以特权,由他全权处理,不要过多的限制;如果他条件不具备,就应当告诉他,他有哪些方面不足,哪些地方应当改进。这样也说得通呀,不过就不是在讨论一般的原则性问题,而是在具体地讨论外交问题。”
一番组合拳下来,方月夕是彻底迷糊了,颠覆三观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