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皇上口谕,不准你为皇贵妃戴孝。”
“还请三阿哥剥去身上孝衣。”
此话一出,几个福晋面面相觑了一眼,只见弘时在地上呆呆的跪坐着,江来福的手一挥,几个小太监恭敬的上前,手上拿了一个托盘:“还请三阿哥脱去身上孝衣。”
弘时神色空洞,只是不住的磕头,江来福侧了身子,弘时痛哭流涕,只是双手还是紧紧的抓住了那件白色的孝衣一角,他抬着头,任由眼角的泪不断的冲刷着脸颊,浸染入正襟,声音悲戚:“江公公,让我送我母妃最后一程可好?”
“我母妃到底犯了什么错?”
江来福不说话,只是吩咐了小太监,一个一个扳开了弘时的手指,将那件白色的孝衣脱了下来,转过头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三阿哥节哀。”
他匆忙的脚步朝着宝华殿门前而去,安陵容内心不断揣测着,看来是齐妃伸手到圆明园一事,让皇上发怒,又因为齐妃上吊自戕让皇上不满,若不是顾忌着三阿哥,恐怕齐妃此时连丧事都是草草了事。
不让三阿哥戴孝?
和不让十四爷戴孝是一样的异曲同工,看来上位者的眼中,死亡从不是最终章。
安陵容这时才惊讶的发现,她的心似乎变硬了,她居然见着这样的一幕,跟司空见惯了一般。只是素手依旧在拨弄那串佛珠。
宝华殿跪着的弘时神色悲戚,泪水不断的将他的眼睛蒙住,他悲痛到,手都抬不起来,这哭声也不敢太大,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便没有了母妃,母妃为什么上吊自戕?
恒亲王福晋叹了口气,率先蹲下身子,拍着三阿哥的肩膀,敦敦教诲道:“三阿哥,莫惹了皇上不快。”
“皇上是父,你是子。”
“皇上是君,你是臣。”
“天地君亲师,皇上独占了四位,日后你功课上长进些,也该独当一面了。”
“你是男子,更是大清朝的阿哥,你可知晓。”
淳亲王侧福晋喉头微动,手扶在三阿哥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安陵容也无话可说,一个人的悲伤从来别人感同身受不了,轻飘飘的说一些话,还不如不说,皇家子女,心不狠从来活不到最后。
安陵容见着恒亲王福晋,还有地上跪着的三阿哥,突然有个奇异的想法,眼看着如今皇后让齐妃顶了罪,恒亲王福晋无子,她又转头见着一旁的淳亲王侧福晋,淳亲王侧福晋也同样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