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木山跟李莲花对视的那一霎,心底就有了答案。
“小伙子人不错,噢,这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那什么,我这个傻徒弟啊,特别喜欢小孩子,你把孩子给他看会儿。”
“你就随我们老两口进屋聊聊吧。”
李相夷不等李莲花点头,上前接过孩子去了院中西南角。
李莲花呆愣愣地,由着李相夷把孩子抱走,直到漆木山来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走吧,老头子我啊,好久没有跟人聊天了。走...”
进屋后,芩婆拉过李莲花的手,见他下意识的想躲开,一使劲,直接把人扯过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师娘生分了。”
李莲花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前辈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能喊您一声...师娘。”
漆木山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把腰间的酒葫芦砸到他身上,佯装生气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连师父师娘都不认了!”
李莲花听到这句话,一怔,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师父师娘的话,像是绷断了他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犹如一个离家多年未归的游子,在外受尽苦楚,看尽人间冷暖,终于归家见到了为他遮风避雨的双亲。
他想开口,然而苦涩在口中蔓延,竟只是张着嘴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漆木山把人按在椅子上,芩婆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好孩子,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李莲花摇头。
芩婆和漆木山一左一右把他包围在中间。
漆木山:“你也是相夷吧,我们见过你,在梦里。”
蓝嫣离开的那天,他和老婆子突然做了个相同的梦境。
他们像是看客一样,从李相夷东海大战直到乘舟而去。
所以第一眼看到李莲花,便认出他是谁。
李莲花站起身跪在二老膝前,“师父...师娘。徒儿不孝,害的师父为我搭上性命,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自负,师父您就不会因为担心我而出事。”泣不成声地伏在漆木山的膝上。
“好孩子,那些与你何干,那是你师兄的错。为师和你师娘从未怨过你。其实,不论你师兄当时是否欺骗与我,为师都会拼劲全力去救你。为师不能去赌那一份不确定。”
“这都是为师自愿的,因为你值得。”
“不不,不,师父,我不配,若非我的自负,也不会害的四顾门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
漆木山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看向窗外,“相夷啊,你看外边,那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