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吾儿像我!哈哈哈哈!”
太子笑着笑着,目光流转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而谢玿回头去看资良瑜,却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目光温和,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谢玿心情大好,重情重义啊,王家出情种,一生一双人。
太子与小殿下在萧焱的护送下平安回了东宫,只是刚过崇教门,父子俩远远地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靠近。
那种从容不迫的步伐,高挑的身形,宽大的白袍,太子一眼认出这是天师司乾。
太子英眉蹙起,这天师不好好在听道楼待着,来东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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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太子示意萧焱:
“带小殿下先回去。”
“是,殿下。”
萧焱带着莫文泰往前走,路过天师时朝他行了一礼,便带着皇长孙快速离开。
太子见皇长孙走远,停下来,等着天师走到自己跟前,朝自己行了一礼道:
“太子殿下。”
太子拱手,声音不冷不热:
“见过天师。”
天师笑了笑,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深幽,淡淡道:
“殿下拘礼了。”
太子却道:
“不敢,天师为国分忧,劳苦功高,受人尊敬。”
这话只是听听就算了,天师还没有傻到分不清这是尊敬还是阳奉阴违,太子虽为自己折腰,嘴上说着华丽的话术,心里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
或许太子此刻就觉得,大好的日子,碰见自己,一身素像奔丧,晦气。
不过能让太子向自己低头,这滋味,确实爽。
天师脸上戏谑的笑容尽数落入太子眼中,太子心生不快,心里暗骂道:
“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活像个奔丧的,做什么来我东宫?”
嘴上却较为恭敬地问道:
“不知天师大驾,所为何事?”
天师笑道:
“不过是应陛下的请求,来东宫驱邪祟,为殿下赐福。”
太子闻言呛他道:
“东宫可没有什么邪祟,我瞧听道楼风气不正,才需要驱驱邪。”
天师也不尴尬,两人都笑起来,天师道:
“殿下说笑了。”
“殿下这是……打哪来啊?瞧着这是出宫去了,怎么身旁却不曾带卫队?”
太子此刻也不装了,冷哼道:
“本宫去哪,天师无权过问吧?”
天师呵呵笑了两声,绕着太子悠哉悠哉踱起了步子,虚情假意地笑道:
“殿下,人心复杂,人事难测,这不是怕您遇到什么危险嘛。殿下是储君,若是储君出了事……呵呵。”
天师的眼神阴冷黏重,落在太子脸上,无端觉得仿佛被恶鬼的锐利的指甲抚摸过,叫人汗毛直竖。
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危险,太子只想离天师越远越好,便丢下一句:
“不敢劳烦天师挂心。”
说完,太子朝天师行了一礼,便快步离去。
太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可他能感受到那道阴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缠在他脖子上,附在他耳边幽幽地吐着蛇信子。
天师眼中一片晦色,哼笑两声,转身去寻帝。
温室殿,帝窝在榻上,目光盯着脚下燃烧的炭火,微微出神,沧桑的脸上神情略显忧郁,却又不是那般悲伤。
何公公时常上来拨两下炭盆,或是添上一两块银炭,红彤彤的炭心处,幽蓝的火焰左右摇曳。何公公忍不住看了又看帝的神情,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出声惊扰。
陛下近来发呆的时间多了,身子骨也惫怠不少。
“何绪。”
帝忽然开口,何公公惊了一下,连忙上前候着。
“玉衡公主府……修缮工作都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