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外客栈的大堂内人多耳杂,并不适合聊重要的事情。
再加上在前面赶路的一天一夜里,四人都几乎马不停蹄地只顾着向前跑,以此来对抗内心对前路的担忧和焦虑。
现下,点的餐还没上,四人都围着桌子端坐着大眼瞪小眼,静静地感受心中无处躲藏的情绪。
木回风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水下暗流涌动、水上也风云莫测的海洋中,她被突如奇来地浪头推着一下子从元安城跑到泉城,整个人还都懵懵的。但有一点她很明白,她将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接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段洛笙和莫渺一个任务经验足,一个生活阅历多,比木回风淡定个两三分,但谁都没有自大到“任何问题都难不倒我”的程度,两人都在未雨绸缪地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沈知倒是不担心他自己,毕竟他找回了身为白泽的记忆,只当自己是来这人间游历一番。只不过他对这一世的亲人情感绝不是儿戏,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掌纹,担心着仍身在元安城的父亲母亲。
沈知的父亲向来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沈知知道“将消息告诉他”是贤王在深思熟虑下做出的选择,决不是酒后胡言。
“父亲,您是想做什么呢?独善其身不是您信奉了一生的守则吗?”沈知在心中疑惑。
大白天的,客栈的门没关,一阵蜂拥而至的气流吹得两扇敞开的大门贴着白墙簌簌发抖。
天上的白云浓稠又冰冷,不仅半道截了明亮的阳光,还吸走阳光里的热气,惹得云下的世界又是灰沉沉又是冷冰冰。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队龙虎卫亮堂堂地从灰蒙蒙的外头走到客栈里头,大红罗缎的锦衣袍瞬间成了客栈中最亮的颜色。
“老天爷!是什么事犯得龙虎卫都出动了?”木回风隔壁桌的人面条吃到一半,小声惊呼,且声音越来越低,像极了落在地上渐渐弹不起来的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