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香槟杯壁,冰凉的触感让他略微回神。
或许是机舱恒温系统太舒适,又或许是香槟气泡在血液里作祟,他忽然开口:“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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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脚步微顿,回头瞥了他一眼。
也许是喝了几口香槟的缘故,此时关茶的面颊两侧有些微微的红晕。充满暗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春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明知故问。
白梨反问道:“你觉得呢?”
关茶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但很感谢。”
白梨笑笑,继续往上走,白梨转身时发丝扫过关茶的手背:“感谢就够了,别想太多。”
二楼音乐厅内,一架施坦威钢琴静静伫立,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优雅绅士。
施坦威琴盖上镌刻的梨花暗纹,在暖黄灯光的轻抚下缓缓舒展,与机尾那精致的梨花徽章如出一辙,每一道纹路都似在低声诉说着独属于这架飞机的奢华。
在飞机上放钢琴……
就算是这架飞机的主人白梨,也被这样的手笔震惊到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情调吗?
能在万米高空弹奏钢琴。
白梨踱步至钢琴旁,指尖掠过琴键,一串清泠的音符坠地,在空气中跳跃、盘旋。
这只是她随意弹出的音调,但已经足够好听,有着一种自带天赋独有的魅力。
白梨知道关茶曾经在富人家学过钢琴,但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会吗?”
关茶瞳孔骤缩。
简单的询问,瞬间勾起他内心深处极力隐藏的过往。
他当然会。
因为富人家的少爷会弹钢琴,所以他也需要会。
那些在琴凳上度过的漫长日夜,伴随着严苛的训诫与无尽的束缚,是他不愿回首的记忆。
离开那户人家后,钢琴便成了他尘封的过往。
关茶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隐去眼底的暗色,佯装轻松地将手中香槟小心搁到钢琴架上,下意识回道:“只会弹音阶。”
他缓缓坐下,被训诫过无数次的背脊,像是被一根无形却坚韧的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挺直。
修长的指节微微颤抖着,轻轻抵住中央C键,那一刻,熟悉又压抑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他仿佛又变回那只被钉在标本上的蝶,虽有翅膀,却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白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想肌肉记忆倒是比嘴可诚实。
但她也没有戳破关茶,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他故作蹩脚地弹着C大调。
弹完之后,关茶还多嘴问一句:“怎么样?”
白梨眼中却闪过一抹促狭,反问:“还要我夸你吗?”
关茶立刻红了脸。
失策了。
原本以为会得到白梨的夸奖,没想到笨蛋小狗这一招对白梨没用。
但关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深思片刻,变更策略,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舞动,几个音符流淌而出。
白梨一听,便知这是《My Bad》的调子。
心中了然,这小子果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特意去学了这首曲子。
此刻弹奏,无疑是一种隐晦而又满含暧昧与试探的特殊信号。
弹完之后,关茶顿了顿,眼中藏着期待、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问道:“这次呢?怎么样?”
白梨读出来了关茶的意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洞悉一切的笑容,轻轻鼓掌:“弹得不错,不像是只学了弹音阶。”
随后她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怎么会想学这首曲子呢?”
她的声音轻柔,但就是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关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偶然听到的,很喜欢,就学了。”关茶开口,抬眼看向白梨,目光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而且很巧的是,作曲的名字和你一样。”
“哦?”白梨轻应一声,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品味不错。”
她依旧坏心眼地不挑明,又将这微妙的话题皮球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