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如懿正垂手而立。惢心的伤势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终究需要休养
阿箬站在一旁伺候,如懿询问道:“惢心怎么样了?”
阿箬思索片刻,如实说道:“惢心在江太医的照料下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行走了。”
如懿这才放下心来,望着窗外。
阿箬心中却十分愤恨,心中暗道:“为什么你永远向着惢心,惢心只是受了伤你就这么关怀备至。当年我差点死在冷宫,你却不闻不问。若不是宸妃娘娘的照料,我怕不是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阿箬忍耐住自己不甘地怒火,缓缓说道:“主儿,如今嘉贵人被禁足,幽兰也被遣返回玉氏一族。是否要去向皇上陈情,彻底扳倒嘉贵人,让其彻底无法翻身。”
娴妃稍微一愣,摇了摇头:“嘉贵人陷害本宫,但她已经得了教训。皇上自有决断,就不容你我费心了。”
阿箬仍不死心,继续说道:“嘉贵人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当时陷害主儿的时候,就应该想明白此刻的下场。”
如懿却不愿再提,于是吩咐道:“阿箬,去给本宫挑一件衣服。前些日子凌云彻所提的魏嬿婉本宫没太看仔细,你陪本宫去趟花房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阿箬起身便去准备衣物,如懿心中却陷入犹豫。
翌日一早,魏嬿婉便早早的起身收拾洗漱。
一位为首的太监说道:“皇上一时兴起,今日会来此赏花。你们都要给咱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日不能有任何闪失,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是,奴才明白。”
春蝉来到魏嬿婉身边,低声道:“公公又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传言,回回都说皇上会来,皇上却一日不曾来过。”
魏嬿婉笑道:“来不来的,皇上就算真的来了还能是看咱们不成?”
春蝉听此,打趣道:“那可说不准。你生的如此妩媚,说不定皇上就在偶然之间看见了你,就把你纳入后宫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嬿婉娇羞地忙打了春蝉两下:“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哈哈……”
其实魏嬿婉心中不知为何,竟陷入了纠结。
毕竟若是皇上真的来了,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自然是好的。
不过魏嬿婉已经和凌云彻私定终身,自然不会对其他男人动心。但魏嬿婉从不喜欢循规蹈矩之人,前些日子的试探让魏嬿婉对凌云彻倍感失望。
“唉——!”
她深深叹了口气,虽不知为何,但内心仍然陷入纠结。
她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也不再搭理春蝉。
承乾宫内,陵容一大早便起身洗漱。
倾心出宫已有些时日,但仍并未回宫。
她也不急,起身便寻海贵人去了。
海贵人从不是懒惰之人,也早早地起身洗漱。
叶心回禀道:“主儿,宸妃娘娘来了。”
海贵人一听,忙说道:“快请——”
陵容在叶心的指引下来到来到海贵人殿内,见海贵人刚刚洗漱完毕,说道:“本宫来的早了些,妹妹不会介意吧。”
海贵人笑道:“宸妃姐姐说什么呢?姐姐能来看望妹妹,妹妹求之不得。叶心,上座。”
叶心应答道:“是——”
随后搬来一个软凳,陵容顺势而坐。
海贵人道:“宸妃姐姐这么早前来,是有话要对妹妹说吗?”
陵容笑道:“妹妹聪慧,本宫佩服。是这样,自从倾心出宫探望家人已有半月有余,本宫在殿内都无一知心人可以说话。今日本宫见春光正好,想邀你同本宫共去花房赏花,听闻前些时日波斯国进贡了一款奇花名为曼珠沙华,百闻不如一见,妹妹可有意愿愿与本宫同去?”
海贵人笑道:“姐姐言重了。此等小事又何必让姐姐亲自来一趟。我前几日也听说了这种花,听闻因其极为珍贵,只进贡了三株,就保存在花房栽培。我其实也有此意,正好姐姐便来此寻妹妹。那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与宸妃姐姐走这一趟。”
陵容喜不自胜,答应道:“那好,本宫在此多谢妹妹赏脸了。”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廊道。
当破晓的第一缕曙光还未彻底撕开夜幕的厚重,紫禁城已在朦胧中悄然苏醒,仿若一位沉睡千年的巨人,正缓缓舒展身姿,准备迎接又一日的繁华与喧嚣。
东华门,这座宫城东侧的重要门户,护军们早已完成了庄严肃穆的交接仪式。
他们身着整齐的甲胄,身姿挺拔如苍松,冷峻的面庞在微光下透着坚毅,目不斜视地守护着宫门,手中长枪的寒芒与天际渐亮的晨曦相互映衬,为紫禁城新一天的忙碌奏响了雄浑的开篇序曲。
角楼宛如梦幻仙境中的琼楼玉宇,飞檐翘角恰似灵动的燕尾,轻盈地划破了尚还稀薄的晨雾。
琉璃瓦在晨曦初照下,闪烁出五彩斑斓、神秘莫测的光芒,仿若藏着紫禁城千年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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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在檐下偶尔发出几声孤寂的啼鸣,旋即振翅高飞,消失在宫墙错落的天际线后,徒留那回音在寂静的空中回荡,恰似这古老宫城的悠悠叹息。
此时,宫门缓缓开启,一群身着青布袍、头戴黑色圆帽的小太监,以及身姿婀娜、步履轻盈的宫女们,仿若涓涓细流,有序地从宫门涌入。
他们面色沉静,眼神专注,怀揣着各自的使命,迅速融入紫禁城的各个角落,一场晨间的忙碌大戏就此拉开帷幕。
乾清门广场上,小太监们脚步匆匆,手中捧着各类物件,仿佛捧着的是这宫廷一日的运转命脉。
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黄绫包裹的文书匣子,匣子边角的铜锁泛着老态龙钟的冷硬光泽,那里面装着的想必是朝堂之上即将启奏的要事奏章,需赶在圣上临朝之前精准送达御前。
他们紧紧抱着匣子,脚步急促却又平稳,生怕一个颠簸,便惊扰了这关乎江山社稷的文书。
有的双手稳稳地提着朱漆食盒,食盒层层相扣,虽紧闭着,却仿若有丝丝热气透出,那是御膳房精心烹制的早膳,火候、色泽、滋味皆为上乘,只为赶在皇帝起身的那一刻,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地摆放在御案之上。
食盒的提手上,系着的明黄绸带随风轻轻摆动,似在提醒着小太监时间的紧迫。
沿着长长的宫道前行,养心殿外的小太监们早已忙碌开来。
他们手持扫帚,弯腰清扫地面,动作轻柔又利落,生怕惊扰了这沉睡未醒的宫殿。
扫帚拂过金砖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土,在晨曦的映照下如轻烟般飞舞、消散。
每一下清扫,都似在唤醒这古老的建筑,让它从沉睡中复苏。殿门前的铜缸也被擦拭得锃亮,小太监们挽起袖子,用蘸了清水的湿布仔细摩挲着缸壁,昨日残留的水渍被抹去,铜缸上的龙纹雕饰仿若活物,张牙舞爪,在冷硬的触感与小太监们温热的掌心触碰间,似要诉说往昔的故事。
缸内新添的清水,倒映着小太监们忙碌的身影,波光粼粼中,是他们为宫廷默默付出的见证。
踏入后宫,景仁宫率先映入眼帘。
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景仁宫朱红的宫墙上,光影交错,仿若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宫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似在低吟着这座宫殿的过往。
宫女们轻轻推开雕花窗扇,晨曦倾泻而入,驱散沉闷。屋内,布置典雅,雕花床榻置于中央,其精致繁复的花纹仿佛藏着无数的宫廷秘史。宫女们手持掸子,沿着家具表面轻轻拂动,动作优雅而精准,所到之处,浮尘尽落。
她们利落地整理着床铺,锦被叠得方方正正,放上素净的枕头,每一处褶皱都被悉心抚平,让这卧榻之地尽显宁静与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