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邬文毕竟不是邬家姑母亲生,有了亲生的孩子后,不管是他的姑父,还是姑母,都不免要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多考虑一些。
于是在邬文十二岁时,他得知了家中无力继续供他读书的消息。
邬文没有丝毫怨言。
他被送来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他只知道自他记事起,一家人就对他很好,他一直都以为姑父姑母就是他的爹娘。
现在家里孩子多,供不起他读书,邬文觉得很寻常,就回了家帮家里干活。
教邬文的夫子却是叹息不已,再三向邬家大人重复道:“邬文今年就能参加县试了,以他的才学,怎么也能考个童生,再过几年说不得就能考中秀才,你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老夫可以不收他的束修。”
邬家人现在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邬文身上了,又指望着邬文回家帮忙,就坚决婉拒了夫子这番好意。
到邬文十六岁时,城里开了一家大酒楼,要招工,家里一跟邬文说起这事,邬文二话没说就答应去试试。
掌柜见邬文一副斯文样,又得知他上了好几年学,立刻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账房先生学徒,等他学会了就可以独立记账,薪水就按账房先生的算。
一家人得知这个好消息,欢欢喜喜地就让他去了。
这账房先生一做,就是十来年,期间很多媒人上门给邬文说亲。
邬文长得挺好,年纪又合适,还有一份体面的活计,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很多人家都觉得找这么一个女婿很不错,女儿嫁过去肯定吃不了苦。
但娶妻就意味着要给出一份不小的彩礼。
邬家姑母倒也不是真拿不出,可她想着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眼见着也一日日地长大,现在给邬文张罗了,到了她自己儿女成亲时,该怎么办呢?
邬文不成亲,他的薪水就全都会拿回家,若是他成亲了,他还能拿出多少薪水贴补家用呢?
这么一拖,就把邬文拖到了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