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担忧道:“寡人岂能令相邦孤身犯险?此计寡人不赞同!”
“大王,臣料定五国之人绝不敢杀臣!”张仪似乎胸有成竹。
“相邦何以见得?”樗里疾问道。
“我以为五国合纵只为弱秦,并非要灭秦。五国之中最恨我者,非魏莫数。杀我,那是将秦国往死里得罪。料想那魏王也不敢开罪秦国太甚,毕竟秦魏相接。”
樗里疾点头道:“如此便有了转寰之余地。”
“相邦果真有把握?”嬴驷还是不太放心。
张仪坚定地点点头。
嬴驷沉吟许久,方叹道:“如此便算是秦国向五国求和了!”
樗里疾默然无语,那还能怎么样,总比亡国要好吧?
张仪略一沉吟朗声道:“大王,若非在楚国受辱,臣亦不会西行入秦,献连横之策;楚庄王即位之初被大臣胁迫,不得已声色犬马,三年后一鸣惊人;穆公屡屡受挫于晋,放弃东进转而攻略西戎,终成一代霸主。忍一时之辱,他日加倍还之!”
听闻张仪一席话,嬴驷豁然开朗,他沉声道:“好一个‘忍一时之辱,他日加倍还之!’寡人受教!”
三日后,秦王发布告国人书。
“昔我秦室,赖张仪之策,行连横之计,欲以独强于列国之间。然张仪所谋,非无微见卓识之处,然终因失察人心,误判形势,致引关东五国之兵临函谷,楚军又犯我武关要塞,使我秦土危殆,社稷蒙尘。
寡人昔日惑于张仪之辞,以为倚仗寡人之威,加之彼之筹谋,足以折冲樽俎,威慑诸侯。今观局势,顿感悔恨满胸,深知咎由自取,张仪之罪,首当其冲。是以寡人痛定思痛,明断决绝,决定褫夺张仪相邦之职,以谢天下,以正视听。
寡人愿遣使至五国联军阵前,以张仪交付公论,以示诚意,冀望联军息戈止伐,解我秦境之围。寡人亦将痛改前非,重修德政,恢复与关东诸侯之和睦关系,共图安定,共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