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文阙早就想过,也问过文远的想法。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楚国自然是因为秦国的压力,不得已前来求和的。但是文远却有不同看法,他以为楚王是断然不会求和的,因为越国曾派人刺杀过楚王。但他也猜不透楚王真正的意图,一路上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苏秦。可苏秦那是什么人,岂会被文远三言两语便套出话来?
文阙身为相国自然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微微一笑,从容道:“楚越相争多年,楚国从未派过使者,如今楚国新败于秦,臣以为楚王多半是迫于秦国压力,前来求和的。”
文远见文阙没有采纳自己的看法,心中颇有些失望,脸上却风平浪静,静默无言。
“求和?”宰勋低语一声,又问,“那相国以为,我该如何应对?”
在文阙面前,他表现得一如既往地谦恭。
“大王曾与秦国张仪有约,联秦制楚,当然不能答应楚国的请求!以如今越国的情势,只有借助秦、齐两国之力,方能与楚国抗衡,以图复仇。与楚国结盟那是与虎谋皮,他日必遭反噬!”
“相国之意,一旦我答应楚国的求和,秦国必然大怒,我便失去外援,孤立东南,任由楚国宰割吗?”宰勋担忧道。
文阙点点头,“大王当知,今时今日,仅凭我一国之力是无法守住国土的,江淮之失便是明证!且当日大王曾助博望君刺杀楚王,楚王岂能不怀恨在心?”
说到刺杀楚王,宰勋就想骂人,明明是王太后与相国被秦人说服,才接纳了从秦国而来的博望君,并派兵协助其刺杀在广陵的楚王熊槐。越国在这中间完全成了秦国手中的棋子,无论成功与否,必然得罪死了楚国,这其实不是宰勋想看到的。他其实是想与楚国和平相处的,最起码在越国重新强大起来之前,越国必须休养生息。可如今,在秦人不断怂恿下,相国和王太后昏招不断,导致越国这几年也是连年征战,不但要与楚国交兵,还要与南面的闽越,也就是他的哥哥公子玉建立的越进行交战。国力非但没有提升,反而有一再衰弱的趋势,这让他如何不急?
如今,文阙又将刺杀楚王的锅甩给了自己,他气得简直要吐血,偏又不敢发作。
“那依相国之意,该当如何?”
“臣请杀楚使!”文阙眼露凶光,抬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