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截断了妇人的话,她没有心思听她啰嗦那么多,她只想要最有用,最有价值的消息。殊不知,妇人后面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信息价值的。
因为,妇人刚好要说到经常有一个开出租车的女人来看他,并且他就是被那女的带走的。
“他住了多久?”
年春死死揪住自己认为最关键的问题不放。
“具体住了多久不清楚,我是上上个月才来这里换我男人回去的。我来的时候,那个男的就住在这里了。”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你认识他吗?”
“哦……不……”
年春哪里还有半分耐心在这里耗下去?哪有心思跟什么妇人唠嗑?她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来提着包包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赶紧转身回来,把房间钥匙放回吧台上,匆匆说了一句:
“我不住了,钱也不用退了。”
年春大步踏进湿淋淋的雨夜里,留下妇人一脸懵,半张着嘴,回不过神来。
真是奇怪的夜,奇怪的女人。
年春失魂落魄地扛着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里。来时满心憧憬,一条黑暗的深巷,她不费多大力就走到了目的地;同一个包袱,此刻却比来时沉重了好几倍。
她忘了打伞,任凭清冷的雨水湿透了她的身心。
她不是忘了打伞,只是没了心思打伞。淋个雨算得了什么?她生活里的凄风苦雨还少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他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骗自己?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骗自己离婚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这辈子还能与他见面么?
混乱和恐惧和着雨水,年春快要支撑不住了,此时要是可以躺下不动那该多好啊!好累,真的好累。她不想再苦苦坚持,苦苦挣扎了。
扛着包裹在雨里胡乱走了大半夜,年春回到家时都快天亮了。她脱掉了身上所有湿衣服,盖上厚厚的被子,躺在沙发上精疲力竭地睡去。
不出意外地,年春又一次病倒了。三天三夜,她不吃不喝地在沙发上躺尸。三天以后,她拖着软弱无力的病体起来时,发现那个潮湿的包裹里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儿,那些她为少华做的饭菜全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