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街巷外的武馆大门外,想要亲眼看一看那几位武道宗师的百姓们看着依旧空荡寂静的武馆,喧闹了许久,还是终于缓缓散去了,高谈阔论着离去的人们脸上洋溢着议论纷纷的兴奋,没有人觉察到街角处的于琅和周厌。
不知过了多久,本就地处冷清的武馆外恢复了往日的静寂,周厌缓缓握住了女子的手臂,然后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肩上轻轻放下,他后退一步,女子不知是为何,便静静地看着他。
周厌双手攥紧成拳,他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看女子的面容神色,他轻声喊着她的名字:“云冉。”云冉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未竟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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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许久,周厌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于琅看见他深埋在阴影中的神色紧紧咬着牙,似乎那些翻涌的念头和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是那般的让人难以承受。
于琅抬眼看向不远处,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看见了站在一处的周厌和云冉,那个男子愣了愣,然后上前来,云冉看见了父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云河却已经疑惑喊道:“周厌?”
周厌慢慢抬起头来,转过头看见了中年男子,他抑制住了翻涌的心绪,拱手抱拳低头沉声喊道:“见过云先生。”云河摆摆手,他看着女儿红彤彤的眼角,然后看向周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周厌咳嗽一声,将那些不久前刚刚哭过的沙哑哽咽都藏好,然后一字一顿地回道:“昨日刚到的奇星岛,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当即回来。”
云河点点头,他也听说了那些关于周厌的传闻,察觉到突然说要出门的女儿神色不太好,便想要跟过来看看,听云浅说云冉只要在苍南城里便每一日都要来这武馆外,所以云河就追了过来,然后看见了周厌。
他觉察出周厌和云冉之间此时似乎有些凝滞的气氛,想了想他说道:“还是去茶馆那边坐会儿吧,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万一被路过的百姓瞧见了认出身份,也是麻烦。”
周厌直起身子,点点头,于琅却说要去武馆里收拾一下就不去了,于是最后只有周厌跟着云冉和云河去往茶馆。
于琅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知道周厌一定是做下了痛苦的抉择,比如永远的离别,又或者是一些违背本心的狠话,可是最终周厌会如何选择,云冉又会说些什么,于琅想不明白。
对于这种事情他从来愚钝了些,比不得徐从稚,更比不得顾枝,若是他们在这,恐怕会劝慰开解周厌几句,可是于琅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觉得应该给周厌独自的时间,去面对这终究躲不开去的决定。
于琅等了一阵,直到察觉到武馆附近再没有任何人后。他便将两匹马系在街角的一个木桩上,然后运转所剩无几的真气,身形一闪便落在了武馆的小院中,无声无息,只要不是修为高于全盛时期的于琅的武道宗师,也定然是无人察觉。
于琅站在小院里,不远处的屋檐下还散落着一些当初没能来得及收拾好的木剑,他抬起头看向小院里那棵不知已经独自在此多少年岁的老树,破败的枝干间,落叶凋零殆尽,树下还有一圈早已经坍塌的葡萄架子,疏于打理的藤蔓也早就支离破碎,比不得攀附在院墙上的那些肆意生长的常青藤。
于琅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天边的夕阳都褪去了颜色,他突然觉得有些孤独,自从当年他选择离家出走行走天下之后,他便选择了放任心性无忧无虑,所有人都觉着他万事万物从不放在心上,虽然与他亲近的顾枝和周厌等人都知道于琅依旧是在探寻着内心更深处的答案,但总还是让人感觉于琅似乎并不愿意太过深究些关于自身的事情,也极少谈起过往。
可是如今独自站在院子里的他,却不知为何,有些难得的孤单感受,然后黑暗里,少年开始思念那个远在万里遥遥的家。
夜幕下风一吹,凋败的落叶铺满了整座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