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北面与玄铁关雄城之间的一座巍峨城池向来被视作天底下最大的销金窟,更是钱财往来络绎不绝的重要枢纽,几乎所有懂得富贵险中求和具有独到眼光的商贾都不会将此处视为可有可无的地方,毕竟许多注定无法在台面上流转的金钱都需要从这里换一换黑白颜色。
所以这座城池玄铁关的生意也做,天底下所有商贾的钱财买卖也做,可是最多的还是在许多人眼里一本万利却依旧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赌桌交易,钱财如流水,每一天在这座显宴城中往来奔走的金钱数之不尽犹如浩瀚汪洋。
显宴城鱼龙混杂看似杂乱喧嚣,可是那些无需诉诸于口却都心知肚明的规矩底线没有一个来此的人敢装作视而不见,历史上不是没有乱世之时一些割据势力盯上了这座好像只有一个孤零零城主坐镇的城池,可是最后许多人都只能无功而返,不是被那些富可敌国的商贾直接掐断了他们行军的钱财命脉,就是军队一个个掌权武将无故暴毙而亡,最终一场场蔓延至显宴城的战火都无疾而终。
坐拥大军的庞然大物都没能在显宴城讨得便宜,更别说那些江湖门派了,所以许多和江湖门派结仇或是直接叛逃祖师堂的亡命之徒游侠都会躲进显宴城里,反正在这里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闹事,只要眼尖心眼活,知道抱上哪些大腿,那就可以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没有人知道显宴城城主的来历背景也没有人知道这城主之位究竟是如何代代相传的,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任城主在显宴城中开枝散叶的,其实除了那些来头极大的商贾得以在一些重要的议事上见过城主之外,显宴城里还真没有多少人知晓城主究竟是何人,就连相貌都几乎不知,所以常有传言说城主经常混迹在市井坊间,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了看着身边的人,最终也没谁能够有着福缘见着这位家财万贯的城主大人。
说来奇怪,作为显宴城的城主注定是天底下最有钱的那几个人之一,可是人们出了显宴城之后人们却都极少听说有关这位城主的传闻,好像坐镇显宴城的城主就只是一辈子都守在这座城里,就连住在何处都不知道,却代代相传秩序井然,显宴城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过什么大风波是城主摆不平的,所以人们虽然好奇这个藏头露尾的城主大人却也由衷佩服此人的手腕。
这天显宴城城门北边来了一队从玄铁关出发的车马,都是轻装打扮的玄铁关的将士,那一辆辆车马上载装的都是玄铁关更北面山野间的珍稀药材、木料和其他在别处寻不到的奇巧物件,这也是唯有玄铁关垄断的产业,毕竟谁也无法越过玄铁关深入那些魔军驻守的蛮夷之地做买卖,就只能靠着玄铁关大战过后去涉险收拢,另外玄铁关周边高山峻岭之间的矿脉和其他值得开采的珍藏也早都被玄铁关租借给了其他势力,最终只换做白花花的银子流入玄铁关。可是单单靠这些钱财来源怎么可能支撑玄铁关数百年来绵延不绝的征战,所以玄铁关真正的金钱库藏其实就在显宴城中。
玄铁关的车马里有两个生面孔的年轻人,其他甲士都是玄铁关中做惯了买卖的人,显宴城那些收购玄铁关手中货物的商贾都不会陌生,可是这两个腰间悬刀佩剑的年轻人还真没瞧见过,看起来跟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似的,也没听说那座只知道打仗的玄铁关还有跟什么富贵门庭打交道啊,几乎每一任的玄铁关大将军都不屑与权贵势力人情往来,所以能够去往玄铁关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更没有玄铁关亲自和哪些势力故意走得近些的传闻。
玄铁关车马进了城,那两个年轻人就告辞离去,自顾自游览显宴城去了,没有掺和玄铁关的买卖,两人虽然都是从玄铁关而来却早先并不是通过显宴城而去的,腰间悬挂佩剑的富贵公子哥是与人追杀转战千百里最终从山路间来到了玄铁关,而腰间挂刀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则是亲手覆灭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宗门之后被许多江湖势力一同追杀至此,所以两人还真没有看过这座繁华喧嚣的显宴城。
此时看着街巷之间几乎无处不在的大小赌场,年轻刀客啧啧称奇道:“还真是热闹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说法真是没错,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不是失魂落魄就是失心疯了还死活要扑上去。”剑客瞥了一眼那些赌场内外奔走不断的人群,轻声说道:“金钱银两取之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想要靠着赌术和运气一本万利一夜暴富的,当真是看不出赌桌上的许多阴私吗?富贵险中求而已,可是他们同样也只看得见赌桌上的钱财往来,看不见更远处的金钱流转,所以单单靠赌桌上的买卖,即便侥幸有赚头却最终还是要走到断头路的尽头。”刀客撇着嘴点点头,多看了几眼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赌客。
刀客随口问道:“听说争先台那边已经落幕了?”剑客点点头说道:“不久前严将军刚收到消息,听说变故极多,不过更重要的是顾枝他们应该快来此处了。”刀客正是周厌,他双手负后无所事事地到处打量,问道:“顾枝也出手了?那应该还挺热闹的吧。”剑客于琅手指轻轻抵住剑鞘,说道:“消息说的不清楚,不过大致就是最后好像变成了天下十人围杀一个白衣少年,还有一个身形魁梧的怪人,最终却都被两人一锅端了,号称天下无敌的山人吕酽和靖堼大将军联手登上争先台却被那个白衣少年一个人直接打落生死不知,后来还有一场战斗,只是就语焉不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