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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枝回头望去,仙山之后是巍峨高耸的秦山,他看见仙山之上走下来一个在云雾之中见过数次的身影,他没有理会,收回视线看向那些所谓的天下十人,白衣少年负手而立,轻声道:“你们可以一起上。”
光明岛之上有一座巍峨宫殿绵延百里方圆,红墙绿瓦紫气绕梁,在过去的几千年中此处都是天底下最为深不可测的深渊秘境,没有谁胆敢擅自闯入其中甚至就连触动这座宫殿所代表的威严的心思都不会有,可是两百年前那位开辟了如今光明岛乃至整片汪洋崭新格局的光明皇帝,与那些大逆不道的革新举措之中加入一条无关紧要却足可以震惊整座汪洋的决定,那就是光明皇宫除了那些如今仍为庙堂中枢的几座殿宇之外,其余所有殿阁亭台都可以由任何人去游览观赏,只要通过了把守皇宫之外的禁军的查验,只要不主动靠近那些中枢禁地,皇宫之中无论何处都可去。
原先还有许多人对此不可理解,就连在光明皇帝变革之中一直沉默寡言的学宫都对开放皇宫这件事情难得说了几句话,可是光明皇帝再次独自找了那时的学宫山长之后便再无质疑言语了。随着两百年以来,人们看着光明岛所带了无数千奇百怪的变化革新,早就忘了开放光明皇宫此事在当初有着如何的惊天动地。
光明皇宫之中有一座位于湖面之上的孤零零的阁楼,没有什么精巧设计,只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阁楼,可是此处却是天底下最应该戒备森严却也最不需要层层守卫的地方,因为这座阁楼之中住着一个人,没有杂役奴婢,也没有禁军护卫,只是一个在整座汪洋之上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人,人们不知他继任之前的原先姓名,就像此前的每一任就任之人一样,因为人们只需要知道那个称呼,然后心怀崇敬的心心念念便足矣。那个人叫做,光明皇帝。
一个身穿白衣没有披着那件设计繁密龙袍的年轻人站在阁楼窗边,阁楼并不算巍峨高耸,一眼望去,禹夏城中远近之间便有许多高于阁楼和皇宫的高楼,可是这个年轻人放眼望去视线却没有丝毫阻隔,甚至在他的眼中,不只是眼前的这座禹夏城,就连广袤无垠至今无人能够精确测量出疆域范围的光明岛都在此人眼中无所遁形,心念微动便是目光所至,他屹立世间权势之巅,也在千万年来的武道山顶。
在千年前那位武道祖师爷琉悬还没有为天下人开创武道之前,世间无数岛屿之主便都有着开山辟海的力量,而那时的光明皇帝便世世代代都是天底下绝对无可匹敌的那人,哪怕是在武道开辟以来,哪怕是在天坤榜现世三百年以来,光明皇帝始终都是那个举世无敌之人,甚至绝不会有人对此质疑丝毫,就像太阳每一天都会升起那样的天经地义。所以许多年前那个一刀惊艳世间的君洛能够紧追光明皇帝之后才会那样不可思议,所以许多年前那个以一己之力覆灭了奇星岛的魔君能够和光明岛并肩站立天坤榜榜首才那样匪夷所思。
年轻人神色平静看着他已经由有将近三十年没有亲眼看过的世间,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只能运用稀薄的意念指点那些历尽无数年精心培养的手下心腹继续有条不紊地推进他心中的革新画卷,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从阁楼的那张石床上醒来,然后只是看来世间一眼,他就看见了过去几十年的一切变迁,也看见了汪洋之上的暗流涌动和过往种种,其中他的视线在奇星岛的方向停留许久,神色平淡,眼底却有漫天星河旋转生灭。
阁楼外有一个身影走过铺在湖面上的廊道,缓缓走近阁楼,年轻人的苏醒没有惊动任何人,其实也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三十年不曾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自困于阁楼之中,那个身影走到阁楼门前抬手轻轻敲打,须发皆白的老者等待着又一次皇帝陛下隔着阁楼大门的旨意传达可是这一次大门缓缓打开,身为光明王朝宰相的老者愣了愣,看见了一个微微笑着的年轻人站在阁楼之中,虽然已经和老者五十年前第一次看见他时相貌截然不同,可是那种气度一般无二,老者低着头神色恭敬走进阁楼。
那个年轻人伸手示意老者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没有在意什么繁文缛节,老者也处之泰然,显然知道这位皇帝陛下的脾气,年轻人双手笼袖看向阁楼大门外,轻声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老者轻轻摇着头,低声道:“一切深谋远虑都是陛下一人劳心劳力,我们不过是沿着陛下指明的道路前行罢了,如何算的辛苦?”年轻人摇着头笑了笑,神色还是有些疲惫,老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