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可不想自己隐忍几十年而且还精心培养出凌恪这么一个蛊就这样功亏一篑,他其实没有欺瞒鸿谬,此前这个游侠找上门来要与他冰释前嫌,说得知那份可以长生的仙缘如今就在陆合老道手上,要与孔祥岳合作夺取那份仙缘,而作为交换,孔祥岳假意答应给予凌恪其实始终打算作为交易筹码的仙缘便要交给他鸿谬。
孔祥岳答应了下来,却不料临近龙门镇动手之时,鸿谬居然一转阵营与陆合联手,这让措手不及的孔祥岳可是吃了个大亏,否则按照他的谋算,先与鸿谬联手杀了陆合夺取仙缘,而后他再全数将凌恪身上的真气都化为己用杀了鸿谬,到时两份仙缘在手何处去不得,大可以坐山观虎斗,手上攥着保命的筹码。
鸿谬驾驭新近炼化的飞剑冷笑道:“孔祥岳,你以为那次从祈水山庄离开之后我没打听你这家伙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几十年前‘鬼手雷瑔’可是比所谓魔教还要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一人之力虐杀了多少世家门派,若是不多存一个心眼,我怕与你合作之后就要丢了性命。”
早已不再以“鬼手雷瑔”的名号行走天下多年的孔祥岳盯着鸿谬,借机喘息换气,低吼道:“小王八蛋,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不好好躲起来护住你这天下十人的身份,居然还敢觊觎仙缘?你口口声声说着我当年的往事,那你可曾知道这个与你联手的陆合老道披上道袍之前的所作所为啊?”
孔祥岳吐出一口血水,看向不远处那个满脸震惊却已经无能为力的凌恪,冷笑一声,可惜没能全数汲取此人身上的真气内力,否则现在也不用这么进退两难。
鸿谬看了一眼陆合,却没有丝毫心念动摇,他自然知道这个身披道袍好似仙风道骨的陆合老道当年在江湖上是怎样的名声,身为最后那座王朝皇宫守门人的唯一弟子,当年陆合便是第一个向那位早就没资格端坐王位的小皇帝出手之人,若没有陆合当年杀了自己的师父还刺杀天子,恐怕那座王朝还不会那么早就被人踏破了皇宫。
当年拳法尚未登堂入室的陆合担心被亡国皇宫大内高手鸢歆公公寻仇,只能隐姓埋名拜入道门修真,而巧合的是,鸿谬的师父和陆合便是至交好友,所以才有了鸿谬和陆合此次精诚合作,虽然陆合对这个恃才傲物与自己没什么尊敬礼数可言的晚辈鸿谬看不太顺眼,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绝对有资格和实力跻身天下十人。
陆合与鸿谬对视一眼,决定不再拖延,否则那些肯定都已暗中涌入龙门镇的其余天下十人可不一定会一直袖手旁观,说不定就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毕竟这明晃晃的两份仙缘就在此处,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鸿谬驾驭飞剑堵住孔祥岳的退路,不再藏私,袖中有无数细小飞剑鱼贯而出,铺天盖地织就一张剑气蛛网,与此同时,陆合拳意暴涨须发皆张,恍若道门之中的怒目天官神像,也像是误入歧途堕入邪魔外道的道门左道,孔祥岳不敢再掩藏修为,更是将那些从凌恪身上得来的真气内力全数运转而出,三人再次厮杀一处,那些在旁围观之人更是急忙退后,不敢卷入其中余波。
卓宴和隋堇宸站在倒塌马车一旁,护卫着身后已然身受重伤的凌烟妗和脸色苍白的辛梳,方才凌恪被孔祥岳汲取内力又被陆合步步紧逼,凌烟妗想要助力父亲却被一拳直接打得身受重伤真气尽散,此时只能在辛梳的搀扶下眼睁睁看着倾力颓然的父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却还是眼神示意不让自己妄动救援。
护卫祈水山庄的澄山营此时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作为统帅的纪蒙更是已经身首异处,不知是死于暴起出手的孔祥岳之手,还是鸿谬和陆合的无意为之,祈水山庄的弟子门生更是早就躺在了血泊中,他们的剑阵根本没能困住陆合片刻,此时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弟子只是不可思议那个山庄里的学塾先生为何会是武道高手,又为何竟是一直暗中谋算残害庄主的心狠手辣之辈。
卓宴和隋堇宸警惕视线突然一滞,他们微微转头看见了在山路一旁某株古树树枝上站着的白衣少年,卓宴就要开口言语,却被隋堇宸扯了扯袖子,摇摇头,卓宴顿时心下了然,便收回了视线,咬牙盯着不远处的占据,少年少女很清楚,眼前的战局已经涉及了仙缘的大道之争,万万不可轻易将顾枝牵扯进来,即便知道顾枝的战力无双,也不确定如此强大的顾枝是否也在十人之中,可是卓宴和隋堇宸都不愿这个愿意为了千百无辜百姓的性命而深陷重围的江湖大侠为了自己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