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抽出了剑劈向了一侧的链钩,同时看着那些冲上来的海盗高声怒吼:“给我拦住他们,不可让他们登上船来!”他一边护着荣婷往船舱退去,一边指挥甲板上的护卫御敌。
可就在此时,那把刀来到了甲板上,飞过了形色仓皇的护卫之间,划过了荣婷湿润茫然的视线,直直地立在船头,泛着天光的明亮,那般璀璨夺目,几乎夺去世间所有风光。
荣婷下意识地看向了船舱一侧的那道向下延伸而去的幽深台阶深处,却见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有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先是迎风而动的衣衫,然后是少年的面容,只是脸上再无散淡笑意,更无初见的光明,那是一种平静的肃杀之气,即便是荣婷这样不识武学之人也看出来那种气态之下的卓尔不凡,可是,他究竟有何依仗呢?那个,镖局里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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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荣婷看了看走到甲板上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沿着铁索登上货船而来的海盗,她仿佛一瞬间就清楚了一切,难道这年轻人真的是海盗所派上来的奸细,如今要配合着海盗开始攻船了吗?如果是这样,里应外合之下,那自己这一方岂不是彻底没了办法。
荣婷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那一瞬的刺痛让她清醒许多,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这年轻人真的是海盗的奸细,那又为什么要提醒自己这船上有海盗的奸细,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身份吗?所以,这年轻人不是奸细……荣婷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混乱,面对着眼前那成群的凶恶之徒,她彻彻底底地乱了分寸,眼前这必死的危局该如何解?
还没等荣婷反应过来,左乘却已将手中的剑指向了年轻人,冷声道:“你究竟是谁?”年轻人伸出手轻轻抵开长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船头,左乘神色冷漠却没有多加阻拦,他听荣婷说过这年轻人的提醒,所以现在他也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究竟打算做出什么事情来。
年轻人走到船头,拔出深深嵌入木缝间的刀,他握在手中挥了挥,然后看向了那个提着巨斧的魁梧海盗,朗声道:“你们不打算放过这艘船上的人吧?即便将所有货物拱手相让也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那海盗冷眼打量着年轻人,然后狞笑道:“我凭什么放走他们,既然他们自己没有实力逃出去那就怪不得我了。”
年轻人点点头,应道:“有理。”
年轻人身后,荣婷和左乘一直听着他与那海盗的对话,如今听到了这一句“有理”,左乘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看来还是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奇迹,自己刚才居然真的信了这个年轻人能够做到什么。左乘握紧了剑,一身气机开始疯狂涌动,步步攀升至顶峰。
站在左乘身边的荣婷却只是脸色愈加苍白,她那一刻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应该一直期待什么奇迹,毕竟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的冷漠无情,如果真的陷入了生死的危局之间,又哪来那么多的奇迹发生呢?所以,人啊,有时候只能面对生活的艰难叹一口气,然后无能为力……?
“但是,”突然,那年轻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荣婷和左乘将视线又重新聚焦在了那人清瘦的背影上,却听见,“既然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有能力将你们全部杀了,是不是也不用放你们一条生路了?”
安静笼罩而下,就连翻涌的海浪都掩住了声势,荣婷愣愣地站在原地,左乘皱起了眉,站在船头的海盗握着斧子却不说话了,就这样,在绝望和无助之间,可怕的沉寂降临。
最底下的船舱中,静静等待着年轻人回来的祁门镖局众人发现甲板上的动静似乎都停了下来,一切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他们面面相觑,然后看向了唐翀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海盗已经退走了?”唐翀也愣住了,但片刻之后他犹豫着说道:“会不会,海盗已经占领了这艘船?”
“什么?!”祁门镖局的众人都惊呼着张大了嘴,然后有人说道:“那,程兄弟……不会有事吧?”另一个人拍了拍开口那人的脑袋,骂道:“能不能念着点好的,这不是在猜嘛,又不是真的出事了,晦气。”
可是听到这话的唐翀却面色难看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这么大的险,我们得上去帮他。”说到这里,唐翀的眼神坚定起来,他看向了身后的镖局众人说道:“有胆子的就跟我冲上去帮程兄弟,没胆子的就躲在这里继续等着吧。”说完,唐翀当先就往台阶上走去。
祁门镖局的众人看了看彼此,然后大笑着回道:“大哥说的什么鸟话,咱们兄弟有怕死的?”“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地方呆着了,憋屈。”“走,跟着大哥去帮程兄弟,咱们能活到今天可都是程兄弟救回来。”说着,他们都拿着自己的武器跟上了唐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