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央回头看了看身后神色肃穆的十余人,说道:“这些人都是军中和降魔殿中的好手,此次把握也能大些。”麟书点点头,随后指着图纸上一处红色的标记说道:“按照消息来看,此处应有些许线索。”说完,麟书便抬头看着四处,这里位于贯穿北境的一道长河之畔,虽只是一处支流但却水势最为湍急,崎岖的山路也最是难行,麟书远远地看见了一处倾落的瀑布,便领着人往那处赶去。
走到近了,冀央便吩咐下属散开去寻找线索,麟书则走到瀑布垂落的一块巨石旁,看着碎裂其上的一柄长剑陷入沉思,冀央走上前来看着那长剑说道:“这应该便是消息里猜测此处有线索的根据所在了吧,只是不知这把长剑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会不会是这暗道的发现者?”麟书沉默着捡起长剑碎片,静静看了片刻然后将碎片拢作一处,眉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时散开搜寻的属下都已归来,却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冀央叹了口气说道:“那图纸的指示便只到了此处,若没有线索我们又如何在往下走去。”说着冀央便看到麟书站到了巨石之上,举目远眺而去,冀央好奇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麟书看了许久,然后将散开的长剑碎片包裹在一起放进河水之中,任着漂流而去,然后沉声说道:“我知道如何走了。”
冀央诧异地看着麟书,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麟书却是不做回答,只是看了冀央一眼说道:“走不走?”冀央耸耸肩也不再多话,示意身后下属跟上便与麟书继续往前赶路。
又走了一日一夜,终于远远地,众人都看见了那座黑色的魔宫和绵延其后的雄伟高山,冀央扶着腰拍打麟书的肩膀,说道:“厉害啊。”麟书甩开扇子,四处看着却似乎没有找到期望之中的东西,他没有做任何停留地示意众人继续向前,冀央看着麟书那闲散惯了的身影此时竟多了几分仓促和急切,不由得皱着眉思量起来。
入了夜,麟书终于在冀央的劝阻下休整下来,倚着一处黑黝黝洞口,不敢燃起篝火的众人便在月光的照耀下浅浅睡去,只有冀央随着悄声离开的麟书来到了山崖边,看着远处孤山沉默不语。
冀央轻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线索了,又有何东西是你在找寻的?“麟书摇晃着扇子,终究开口道:”那把长剑我认识,其上应当还在剑柄处有一颗红色宝钻,雕刻的便是我们此时所在的这座狮吼山的形状。”
冀央看了看麟书,问道:“那把剑是谁的?”麟书摇摇头道:“我并不确定,只有真正见到了才能得知。”冀央思索着道:“你的意思是,在这暗道之后我们将会寻到那留下线索之人?”麟书仰起头说道:“我并不知道留下线索之人是谁,但我知道的那人已没了消息许久。”
在这暗道之后,便是威压奇星岛十余年的魔宫和见证了奇星岛皇朝变迁的孤山,若是那人行至暗道深处之后没了声息,那结局其实已然不言而喻。冀央沉默地轻轻叹了一声,站在麟书身边,看着那仿佛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眼中满是悲切和仓皇。
数日之后,一众人终于绕过魔宫重重守卫来到了孤山之下,然后他们便看见了那跪坐在地上的背影,一身青衣绘着苍翠的竹,流离的金丝嵌在衣袖处,照着光熠熠生辉,那人就那般背对众生也足以光华万丈,即便藏在黑暗中已久,但那心上的明媚烛火却轻易便撕开了混沌,一片清澈地耀眼。
麟书走上前去,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搭在那背影的肩上,轻轻唤了一声:“师父?”没有回答,指尖的尖利和粗糙却告知了一切,麟书背对众人躬着身走到背影身前去,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冀央看着这一幕,挥挥手示意属下散开警戒,然后阔开距离不去打扰。
麟书伸出手抚向那已然枯瘦如柴的脸庞,依稀地似乎还能看出几分曾经的俊美,那是一幅在男子脸上难见的风采,一笔一划都足以让人入眼难忘,曾经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实实在在是一个文武兼修举世无双的倾城男子,俊逸无双。
麟书低声说着:“师父,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是最看重面容的吗,怎么就这样跪在此处受着风雨,你看看你的脸都快比不上弟子好看了,这下子人家可不会再说我生的像你了……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啊。”
麟书抹开淌落的泪水,说着:“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还在怪罪弟子当初离开你和小妹,可是我只不过是想出去寻些助力,若能救奇星岛自是最好,若不能至少也要将你们救出去啊,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我,没能找到师父当年在各处留下的助力,是弟子太过愚笨了,可师父为何不肯动用那些力量呢,若是能有帮助为何不试试?弟子不明白啊……
现在弟子回来了,当了降魔殿的正司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可却如何也找不到醉春楼所在,如何也找不到小妹,你说我会不会来晚了,小妹她……不,小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麟书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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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后,麟书模糊间看着面前尸身手中似乎攥着什么,麟书伸出手去掰开紧紧握着的手指,然后便看见了掉落出来的玉佩、书简和一块金色的如意手环。麟书俯下身将那金色手环捧在手中,溢满泪水的眼底满是苦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