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先是礼貌地对着年轻人和老者点点头,这才大袖飘摇地走近男女侠客身前,笑着说道:“宗门出了这种大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年轻男子身边的女子也站起身,两人脸上都带有喜色,虽然宗门内出现了镇宗宝物失窃的大事,可是既然有这位有望夺取武林盟主之位的大师兄亲自出马,想来追踪到那位大胆贼人也是手到擒来了。
年轻男子连忙邀请白衣公子坐在篝火旁,休息一夜之后再一同追赶贼人,白衣公子自无异议,只是神色若有似无地多看了几眼坐在另一堆篝火旁的佩刀年轻人。
白衣公子想来在宗门内除了地位悬殊之外,与宗门弟子的关系也颇为不错,刚刚坐定,就热切地为男女侠客讲解修炼上的困惑:“涂骐的剑术虽然修行已久,但剑法的选择上却太过驳杂,杂学而难精,倒不如早些决定下来走哪一位长老的剑术道路,也许会另有突破。”指点完了男子,白衣公子又对着女子说道:“丁馨的修行应该是不用我多嘴说什么了,毕竟有丁长老的倾囊相授,想来日后修为定是一日千里。”
这一边的年轻人和老者没有留心白衣公子的指点,倒是小道童强撑着颤颤发抖的眼皮仔细听着,饶有兴致。可是很快年轻人就紧紧皱起了眉头,老者压低着嗓音问道:“怎么?又有人来了?”
年轻人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看向对面那位白衣公子衣襟下摆的斑驳泥土痕迹,眯起了眼。
有呼呼风声骤然炸响,这时白衣公子三人似乎才察觉到异样,白衣公子猛地起身,脸色微微苍白,大堂木门轰地破开,一个穿着黑衣的冷峻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手持拂尘的老者连忙将小道童拽到了身后,小道童惊鸿一瞥之后顿时神色呆滞,躲在老者身后瑟瑟发抖,老者默默地往年轻人身边靠近了些。
黑衣男子扫视一眼大堂内,最后冰冷视线落在白衣公子身上,冷笑出声:“原来是躲到这地方来了,若是为了你们的大业暗中拖住我的望月楼楼主,惨死之前知道你这家伙已经自己逃走了,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黑衣男子将手上的头颅扔向了白衣公子,说道:“赶紧将你们宗门藏了这么多年的那半卷秘籍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白衣公子看着淌血的头颅脸色难看,身边的剑客涂骐和女子丁馨听着黑衣男子的话语,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白衣公子,但很快涂骐就喊道:“大胆狂徒,看来就是你偷窃了我宗门秘宝吧,居然还要栽赃嫁祸到我大师兄身上,可恶贼人莫非不知‘逍遥客’的名号!”
涂骐站在白衣公子身后怒目相向,黑衣男子摇摇头冷笑回道:“‘逍遥客’?呵,那你可知‘绿湖剑仙’?”说完,黑衣男子拔出了背后剑匣中的幽绿长剑,目光森森。
涂骐愣住了,江湖上和大师兄“逍遥客”并驾齐驱的绿湖剑仙,可是自己修炼路上的志向和期待啊。怎么,是眼前这个阴冷森然的模样?
涂骐看着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却早不知何时已经默默退开了距离,视线梭巡着逃离的路线。
涂骐和丁馨只觉得世上一切都陌生起来了,那个往日里意气风发、坦荡磊落的大师兄这是在做什么?莫非那个盗取宗门秘宝的人真是大师兄?可是大师兄在宗门中的地位又怎需如此?而且,大师兄为何只和绿湖剑仙打了个照面就落荒而逃?
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冷然说道:“还想逃?受了我一剑的你恐怕早就控制不住真气了吧。”说完,剑光闪烁,直直冲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咬紧牙关,大袖挥舞,两人战在一处。
身受重伤的白衣公子很快败下阵来,最后被幽绿长剑一剑穿心而过,涂骐和丁馨便看着平日里举世无双的大师兄被一剑斩杀,还未来得及出手的他们,眼睁睁看着黑衣男子从大师兄的怀中取出了宗门潜藏数十年的半卷武道秘籍。
黑衣男子将秘籍收进怀中,随后冰冷视线看向了剩余的几人,显然是要杀人灭口了。
剑光纵横穿梭,当先朝着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而去,年轻人早已站起身却没有出手,因为回过神来的涂骐和丁馨已经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前,抗住了这一剑,同时喊道:“你们快走!此人是江湖上的‘绿湖剑仙’,我们也只能拖住他一阵,你们快逃!”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道:“逃?如今秘籍已在我手,你以为你们能够拦得住我吗?”黑衣男子真气鼓荡之下,泥土神像轰然震动,滚落无数烟尘。只是涂骐和丁馨虽然神色苍白,更受了重大惊吓不知所措,却仍旧一步不退,挡在老者和年轻人身前,总不能让无辜之人受了这江湖上的无妄之灾。
黑衣男子手提长剑冲来,涂骐和丁馨迎了上去,却不过数个回合就节节败退,年轻人歪着脑袋看了一阵,突然对身后的老者问了一句:“江湖上,真的有行侠仗义、拔刀相助吗?”
老者疑惑地看向年轻人,片刻之后点点头,神色肃穆地沉声道:“总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