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忍着好笑,照他语调情绪接着郎朗吟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小白一下也才想了起来,看看她满头鹤发,和自己一样,原本一头青丝也是一夜之间莫名成雪,直如幻梦。
然而他倒不至于有像诗中所述那般的悲从中来之感,只笑笑道:“接的不错,真是知我小白者莫如小薇你也。虽然你这一句气势上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倒也可以叫‘夫唱妇随’了……”
苏薇啐他一口,便要走开,李小白一把拉过了她手,轻抚她额间乱发,笑嘻嘻又道:“你说我们这年纪轻轻,这么快就已经‘青丝成雪’,‘白头偕老’。那以后岂不是要越老越仙,成了一对神仙眷侣?又或是会倒过来长,白发变青丝,越活越年轻?”
“你想的倒挺美……太白诗仙何等才高,只可惜凡间难用难留。人到暮年,回首前半生,壮志未酬,便已青丝成雪,才有这对镜悲白发的惆怅悲壮。不过很快,诗仙又转而壮志昂扬,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
苏薇瞪着臭小子看了半天,听他也没个正经,倒也知他言笑之外的真情切意,自是暗生心喜,只随口漫谈道,“虽是借酒浇愁,却并未因此消沉,才一气呵成了这首磅礴壮阔的《将进酒》……我还以为你要效法诗仙,劝我进酒来。只是你这满满一河水倒是管够,又哪来的酒?”
李小白于诗词文采一道最多也就半桶水,知道的那么几句,也是当年他爹爹硬教他摇头晃脑背下来的,哪能明白其中的许多道道,自也知哪能及得诗仙万一,又哪有以诗仙自比的意思?
“这诗仙太白才高志大,我可学不来。不过你这位女中豪杰要是想喝酒的话呢,也不是没办法……”
听苏薇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李小白知她原是女中英豪,常人难比,自也不奇,倒是大有几分赞佩,只一笑道,“等哪天我把木筏造好出来,我们就乘风破浪,直挂云帆过到对岸,喝他个三五百杯,天昏地暗,岂不也快哉?”
这地方依山近水,黄河流水上下游绕山而围,山后又是山,方圆数十里内荒无人迹,外人想要找来虽非易事,只不过有心要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到。
况且只要黄河汛期一到,或暴雨连袭,难免水涝成灾,到时便只有被淹受困的份,自非长居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