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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的是,不管在家里打得多么火热,只要是出席正式场合,他的父母仍会手挽手相亲相爱得出现在公众和媒体面前,热情的和别人问好。好像前些日子被传不和的是别人,好像被拍到带着私生子游玩的不是他们。
后来他渐渐长大,新闻也对他越来越关注,他也有荣幸能够在生日宴,家庭宴上叫他们“爸爸、妈妈”而不被嫌弃。
此刻整个餐厅一片狼藉,桌子七倒八歪,盘子碗碟碎了一地,墙上甩着酒水。他在餐边柜开了一瓶酒,拿过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倒进去一大杯,咕咚咕咚喝下。耳边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辱骂声,他只想把自己灌醉,不想听这烦人的声音。
有孩子拽着他的衣服想把他从高脚椅上拽下来,他甩开,扭头上了楼。
推开房门,打开灯,他看到满屋子的杂物——他的房间被扔了一屋子的东西,乐高、机器人、各种玩具枪、骑车,还有坏了的吉他、篮球、各种滑板。他把被子掀开,积木、小汽车叮叮当当摔了一地,被子下面也是东西。
他懒的收拾,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卧室的灯光刚亮了一会儿就灭了,窗外有月光进来,他看着窗外的夜。忽闪忽闪的星星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他跟它们很熟,多少个夜晚都是它们陪着他。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停止呢?他想过父母会离婚搬走一家,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离婚也没有一家从这个家里搬走。所有人都受不了,但是没有人离开,因为一旦离开也就意味着放弃能从秦家得到的权势。
他倒是逃过,却被两边的人找回来一顿暴打。他明明最没有存在感也最不受欢迎,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公众面前秦家的孩子,不得不在这里苟延残喘。他可以走,但他一定会回来,这是他逃不开的地方。
楼下打的累了渐渐没了声响,但是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歌声和嬉闹声,听起来是胡美一家在提前庆贺生日,另一家也不甘示弱制造更大的声响。
有人猛砸他的房门,他没有理会,门外的人又在二楼闹腾了起来。秦博安一口一口灌着酒,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胳膊上因为摔来的玻璃盘划到,出了一道血痕,他没有在意。
摸着包掏出手机,解开锁。
屏幕亮起,突然的亮光刺了眼睛,他眯了眼适应了手机光才慢慢睁开。
举着手机按下一串号码,他是喝多了,但他记得那串号码,他在心里记了很多遍。
听筒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还带着些不耐烦:“……哪位?……”扰人美梦。
秦博安觉得这个声音好听极了,融进他的耳朵,连外面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他舒服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