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母亲忙活中看出女儿的心不在焉和胡乱操作,起初还耐心纠正她的行为,后来干脆不让她干了:“我看你这丫头气得脑子不对了!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在那里睡一阵,我做熟了你吃就行了!”
安吉在母亲责备的声音中惊醒过来,转身躺在炕的一侧睡下了,其实她哪里能睡得着?
吃饭了,安吉从母亲手里端过碗,无滋无味的吃着,完全没吃出柴火灶做出的猪肉面片应有的香味。
吃完饭,她没有主动去洗锅,而是告诉母亲:“我上山看看去,我听说咱家后山那些地都退耕还林种了树,我看看成什么样了。”
母亲答应了,只叮嘱一句:“早点回来,不要进树林,小心有蛇。”
安吉沿着熟悉的山路走向山后那些田地,那时候高不可攀的山峰现在已经变得平坦,她小时候要走老半天才能走上来的山路现在却三步两步就上来了,田地里的庄稼葳蕤茂盛,可是地里的粮食却是别人种的。要知道,这是她从童年到青年一直拔草喂驴、铲草喂猪、后来又骑着骡子边放牧边看书的田地,因为父母已老无力耕种而以极低的价格包给了别人,再也不属于她,不属于他们家了,安吉想在曾经劳作的田地里重温青春与梦想都不可能了。她只好又往山后的树林走去,那些自己无数次在劳作之余走进去采摘草莓和坡攀的树林,现在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能活的树木,可是以前那些美丽的风景却怎么变得灰暗无比了?那些曾经吸引了自己童年的青年的目光、离开后许多次进入过自己无数的梦境、为此还写了很多诗词散文去回忆、去讴歌的花草树木,现在怎么没有了颜色和光泽?她想走进去,又怕走进去,怕蛇咬了她,更怕自己一念之下会用脖子里的纱巾自挂东南枝,这就便宜了吴刚那个畜生,更便宜了苟慧珍那个母狗,更是便宜了吴德那个流氓!
她想从这里找到平静的念头已经不能实现了,她的丈夫,那个博爱的好男人... ...他口口声声为她和儿子铺成的位于省城租赁房里的大床,她很少去睡,儿子也很少去,因为平时她要上班,儿子要上学,他们没时间去,每逢周末,他要回家,他们娘俩也没机会去;到了假期,她的工作性质依旧不允许她去,按说在家里圈了一学期的儿子就可以去了,可是他很快地回来,很不高兴地告诉她:“我爸爸让我早点回来,说吴德叔叔的儿子要去玩!我说那他来了我们一起玩,可是他说我会和那小子打架!哼!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再说在我爸爸的房子里,他凭什么不听我的,凭什么要和我这个哥哥打架?”本来从儿子说的这些话就能看出端倪,可是她为什么忽略了?难道那张大床其实就是吴刚设给苟慧珍那个野母狗的?他不让自己和儿子去省城,就是为了方便苟慧珍那个母狗带孩子去他那里住?那吴德呢?他知道这事吗?对了,蔡芳芳好像说到,有一个学期吴德是请了假去青海倒卖虫草的,难不成他不在家的时候,吴刚经常回到县城,就是在苟慧珍家住宿的?他在替吴德那个流氓照顾他的妻儿的,顺便也就和苟慧珍睡了?他们的儿子还小,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