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峰和浪谷之间,画舫被大浪高高的举起,而后重重地拍下,每一次,那巨浪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疑惑为什么这艘船还没有四分五裂?而后便是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在无限次的舟起沉浮间,花伶的手一直紧紧护着陶月儿,渐渐地,陶月儿也不那么害怕了。
就算是死,也是和花伶在一起,她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大雨倾盆而下,暴风雨席卷着他们的画舫,二人几乎整夜无眠。翌日,清晨第一缕的光亮照耀在画舫窗户上之时,天空中的暴风雨也陡然之间收住了下落的趋势。花伶踏着一地狼藉,走下床,推开窗户,窗外,雨果真停了。
“结束了?”陶月儿不可置信地问。
“嗯。”
“终于结束了……”陶月儿宛若新生,忙走到花伶身边,准备跟他一起清理房间,却不想,刚走到一半,便停住了步伐。
窗外,是一片灰蒙蒙地世界。无数巨大的尸骸躺在大海与陆地之间,分不清究竟哪里是陆地,哪里是他人的骸骨。
而这些骸骨比寻常的都要大,十层楼的画舫行进在这些尸骸之间,从他们的胸腔穿过,却一眼望不到头。这些骸骨有些像人,有些像动物。
“这里是……洪荒?”陶月儿问。
花伶点了点头:“书中记载,洪荒拾遗,想必这个‘遗’,便是‘遗骸’的‘遗’。”
“这些都是人吗?”陶月儿望着眼前这些或平躺、或匍伏、或站立、或坐着的尸骸,由于过于巨大,窥不见全貌,并不能判定他们究竟是人还是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