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碧一袭草笼,便卷了扔进河底,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她好歹因病暴毙,死后还被赐予楠木棺椁,配享宗庙。
到底,他没有主动下手,只等她自己咽气的那一日。
贺瑾雯恨呐。
可是再恨,她也无力回天。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弥留之际,贺瑾雯望着眼前的雪梅,幽幽道:“下辈子,可不要再做女子了。女子身不由己,永远没有男人那般自由、洒脱……但也不要做男子,他们薄情寡义,一身情债,必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如果可以,就做一阵风,来去自如,无拘无束……”
贺瑾雯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雪梅在一旁,接过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原本啼哭不止,可在雪梅怀里,却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雪梅看着地上已经几乎没有生息的贺瑾雯,叹了口气,道:“睡吧,等醒来的时候,就自由了……”
贺瑾雯听得到雪梅的声音,可却无法回答了。
她内心苦笑:“怎会还有醒来的时候呢?她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但另一个方面来说,她的确是自由了。
不论是功名利禄,还是富贵荣华,抑或是孩子,她该享受的享受了,该付出的付出了,这辈子,已经结束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真的有能够再睁开眼的这一天。
新月这日,陆府高垂白奠,黑绸满天。门口的红灯笼也换成了白色。所有人都知道贺瑾雯自从产子后,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棺椁、和尚早已备下,贺家那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过。
大家都在等贺瑾雯咽气。
可旁人一打听,却发现,死的不是贺瑾雯,而是陆冠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