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开一点,我有点闷。”
秋梨开了窗子,转身拿了件小褂给她披上,又倒了杯热茶,“小姐,您歇会儿吧,今日都画了许久了。”
“还有三日鹤朝就开了,之前说请的那位裁衣师傅一直未松口,等我画完这两张再去找他一趟。”
她说的裁衣师傅是位老师傅,燕都人都称他为燕赤国手,名叫玉青衣,他裁衣手法炉火纯青,一双眼睛如鹰,无需反复量身,都能恰到好处的裁出布料。
当初宫里请了几次,他也没去,是个脾气有些古怪的小老头,几年前金盆洗手,也未将手法传给他人,就住在城东的小院里。
叶云栖第一趟去找他,自然是吃了个闭门羹,听到是来请他出山的,直接没有见上,就让人请她离开了。
她倒是不太在意,这样的人有些小古怪脾气,属实正常,更说明了他的手艺极好,才有自负的资本。
叶云栖端着茶起身,暖了暖有些凉的手,踱步走到长桌边上。
绣娘正在绣着裙摆上的印花。
恰逢初冬,鹤朝开业的一系列衣裳,虽然款式不同,但每一件都点缀了白色的狐毛,或在领口,或在袖口,暖和舒服又不失好看。
两个绣娘都是燕都出名的,针脚细密整齐,绣花更是一绝,栩栩如生,不论她画的图案有多复杂,也能完美的绣出。
“夫人,您这画的纹饰可真好看,从前都未见过这样的纹饰,是什么花吗?”
“嗯,只是海棠,我换了种画法。”
燕赤人的的衣裳上也有海棠花,但多注重海棠花的模样,讲究绣得栩栩如生,层层叠叠。
这样一来,就免不了大朵大朵的落在衣裳上,要是繁复的宫装还好,但绣在平日里的衣裙上,太过华贵和夸张。
叶云栖画的是缠枝海棠,只让绣在腰封或者袖口的边襟上,她放了茶盏,纤细的手指落在花纹上,温声开口。
“‘缠枝海棠’是以枝干为骨架,向上或向下反复连续,形成二方连续或者四方连续的图案,用作边饰,不过于繁杂,但也精致特殊,很适合日常衣裙的穿着。”
温柔的嗓音像轻烟一般,徐徐袅袅,不急不缓,分外舒适。
绣娘赞同地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夫人真是蕙质兰心,过两日,这衣裙怕是不够官家小姐们买的。”
叶云栖笑笑,“都累了吧,先歇会儿,秋梨,把带来的糕点拿过来。”
“好的,小姐。”
往后还得时常相见,叶云栖也没瞒着大家自己的身份,只说了在鹤朝无需拘礼。
两个绣娘吃着精致的糕点,心道真是寻了份好差事,原本听说是给将军府办事,都有些忐忑,甚至想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