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四时八节般的漫长沉默过去,时间却好像只略停了片刻,才过弹指一霎。
“众生愚钝,累劫难酬。我原以为少侠并非那种肌肉发达、慧根短浅之人。”释夫绷着脸盯了张二锤,发出了一声长叹,似是心中的失望已然更甚。
“我当然不是。我是个心智健全的年轻小伙子,脑子好使得很。”
“实料想不到如此糟糕,少侠竟然连肌肉也不发达。”释夫低首沉吟。一张无常脸上此刻却并没什么表情,连眼珠子都是不动的。但他肚子里显然寒色已动,积聚了不少怨气,声音也显得更加低沉了。
“未免可笑。看来大师的已年老衰迈,罹患青光眼,看不见我一身摧邪毁恶之大头妙肌!”
释夫噤口不语。他沉默地盯着张二锤看,像是在忖度着什么,神色更显深沉。
张二锤已感到他那沉闷神情之下暗生的杀气,渐越浓烈,弥满房中。
“一切有为,皆是无常。耳绝淫声,意放休戚,心去于累,胸中抱一。”释夫双目若有深意地望着张二锤。“人世经数百千载,变幻无常,却始终还有一样叫做正义的东西,从未变过。”
二锤疑惑,无言以对,但神色丝毫未变。
“不管如何,你让贫僧师弟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这是贫僧能见到的。”
“我敲打敲打他,是助人为乐。免得他过分作恶多端,中年早逝。而且,这是大德高僧自找且必须受的。”张二锤一挑眉,斩钉截铁地说道。他脸上泛起事出有因事不关己的奇怪神情,无辜又真实。
“如此,贫僧度脱少侠,也是功成妙智道登圆觉了。”释夫直视着张二锤那双亮闪闪的黑眼睛,直言着他合理的偏执。他充分地演绎了完美大师兄的角色。
空气凝重,夜色真实,杀气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