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旁人看来他该叹着长气的空旷的梦中,正星光璀璨、明亮撩人,他梦见了满大桌鸡鸭鱼肉猪狗牛羊,还梦见了自己的娘亲和情人。
穷冬严寒,朔风不断刮着,直吹进眼睛里,吹得两眼干涩。张二锤的眼睛无力地闭上,又睁开,夜晚的山猪县让他大受积极煽动。也许本该如此——无论如何磕磕碰碰伤得再重,人们终得对这个始终按着自己方式无情运转的世界坦白招供并服软受膺。
张二锤宽慰自己般摇了摇头。
远远已可见青年客栈的自营饭馆里,人们尽情欢笑,无忧无虑,浆酒霍肉,正乐在其中。淡淡的菜肉馨香飘得满街都是,闻起来全是文明世界里的美好。
好风景多的是,日子平常事。
此刻所有的寒风似乎都已遽然远去了。张二锤将耳朵调离专门聆听人类痛苦的、热衷真相的频率范畴,让神经松懈了下来。
他急不可耐地加快脚步,直到客栈招牌清晰在眼前时,这才忽然又记起自己莫名其妙租了三年的单身客房,不禁又寸肠九回,再度心酸。
若非人生波折如此,三年过去,那时候应该都得二婚了吧!
张二锤再度摇摇头,从空旷寥落走入了人世喧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