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讲讲,得如何才算是活得精彩,又不是效颦学步?”张二锤半笑半认真地问道,他打算先发制人。他本已经厘不清思绪,所有试图阐明的观点都被老头的道理埋没了。
“这个深入不了,得你自个儿慢慢领悟。自己的人生,不能全然祈求他人的帮补。”老头回应很快,丝毫没有含糊其词。只是脸上忽然闪过的一抹寂寥,与他清晰的言语并不太搭。
张二锤继续自力更生,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教一点吧,咋领悟?”看着把酒一饮而尽的老头,张二锤马上心照不宣给他也满上了一碗。
“好酒!心有猛虎,细嗅窑春!”老头说话的口吻简直像在与酒调情。他悠悠地抿了一口之后,才应了张二锤一句。
“时间是评判人生的唯一标准。做自己,其他的则交给报应。”
林鸟惊飞,残灯不华。微弱的光影落在酒坛上默不作声。
“咋做自……”
“够了,张二锤。”老头带着克制的微笑说道。他把头靠在椅子上,眼睛半闭。宁静山野中的一个美好的夏夜变得饱含烦躁。
“嗯?”
“滚吧!”老头终于毫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张二锤宛若痴呆一般盯着雕花木桌,又望向老头,但一言不发。所有冲天摇曳的思绪都已静息下来,已经毋需再期待老头会舍予超出预期的专注。
“你看,我现在就教了你一点。你记住了,不可小瞧一个事事讲究之人,因为那说明他非常内敛,这样的人一出手必石破天惊。”
一出手就要赶人走,原来,醉翁之意在于酒!张二锤不啻看到了一个亮瞎眼的世界。
“老头,你不过就是想要自己独吞这坛酒罢了。”张二锤把一扫而空的碟子推到木桌边上,站了起身。
老头在胸前抱起双臂,手中拿着卷了起来的秘笈,像握着一把为出鞘的剑。
“非也。是因为你需要养足精神。”
张二锤看着老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落地灯笼投射过来的昏暗光影。空气潮湿又新鲜,酝酿着风暴。他不明白老头言为何意,但也很配合地故意装出睡意浓重的样子。
“明日考量考量你武艺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