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俍看着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咱们今天才来到这邯郸城,不想一天之内却遇到,听到了这么多的事,这拐卖孩童的事件有这么多,还有这多人受害,而我方才躺在床上思索了许久,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咱们现在一没有线索,二没有怀疑对象,要想查清楚这件事,我真觉得有些犯难,睡不着,这才来到湖边坐一会儿,好好想一会儿事情。”说着,孙尚俍斜着身子倚靠在湖边杨柳树的枝干上。
孙尚琂看着大哥这样受挫心烦,一向聪明的她也想不出什么有实质价值的东西,故而转问他:“那,大哥,你觉得江星白这人如何,或者说他们兄弟俩如何,咱们和他说白了就是两场酒的交情,你今天为什么执意要住在他们这呢?”
孙尚俍看着孙尚琂,方才愁绪的脸突然笑了,反问道:“你一向聪明,这你还看不明白吗?”
孙尚琂看着大哥,对视一笑。
孙尚俍说道:“咱们是遇见这事本来是义不容辞的,只是咱们对很多隐藏的细节,背后的人物都不了解,而这位江掌柜虽然神秘但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且今天看他在邯郸城的威望着实不低,日后若是想了解这城里那些大户人家肯定少不了他帮忙,所以我想与其我们到时候在这邯郸城像没头苍蝇一样,倒不如就住到这,也许能快一点找到些有用线索什么的。”
孙尚琂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对孙尚俍说道:“大哥,你看江星白这兄弟俩怎么样,会不会?”
孙尚俍沉思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向说道:“小琂,那倒不如你来说说你的感觉。”
孙尚琂仔细想了想先前寿宴上所见,以及今日和江星白兄弟二人的接触,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大哥,江星白这个人我感觉有些看不透他,他看起来对任何人都是笑意盈盈,谦恭有礼,场面之语也很是老道,乍一看就像是混迹商海的老泥鳅,但是仔细再看他做的事情,给卫掌柜一家安排后事,悄悄地收集各种信息和证据,还有他今天饭桌上和我们讲的他的故事,让人又是敬佩又是同情,这样一个人从不同的面看他,只感觉到好复杂!”
孙尚俍又问道:“那你觉得他做的这些事或者他说的故事是真是假呢?”
孙尚琂又想了一下,说道:“卫掌柜一家的后事,先不论江星白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这好事他做了,至于他说的故事,今天听他说起来丝丝入扣,动情动容的,我觉得是真的,其实如果只到这一步那便是极好,就总还是差点什么。”
孙尚俍只觉得孙尚琂的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又问:“你说的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孙尚琂似乎憋了很久,直接说道:“就是,就是他这人的笑总感觉很刻意或者有些保留,如果是生意场上的习惯,我也就算了,只是他说的话,比如在泰和楼和我们说的事,我总感觉他好像知道更多东西,但总是不一下子说全说透,总要留点什么东西让我们自己猜谜,这样拖泥带水的真是让人不爽,要是他像小儒这么没心眼,那我还能不给他好脸子看吗?”
孙尚俍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小琂,你的观察果然细致入微,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那你再说说江秋桐。”
孙尚琂一听他的名字只想笑,说道:“大哥,你说他呀,咱们今天中午认识他,到晚上吃饭,总共就听他说了两句话,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先前我看他的样子,总感觉是什么人欠了他钱一样,后来听了江星白的故事,我才多少理解江秋桐的性格,但他们这兄弟俩倒更像是极端,一个笑脸相迎,什么话茬都能接着,似乎就没有难堪或者不悦的事情,一个愁眉苦脸,话都说不上几句,要真将他俩放在一起,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亲生兄弟。”
听完孙尚琂的看法,孙尚俍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湖水,今夜的月色很是怡人,湖面如镜,月影倒映水中,整个空气中都有一种初夏的凉爽之感。
孙尚琂看着孙尚俍问道:“那大哥,你说说你的看法之类的呗。”
孙尚俍从湖光之中反应回来,说道:“对他们兄弟二人,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只不过你方才说的江星白说话总有所保留这一点,如若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与咱们非亲非故,也不算挚友,有些事不想告诉我们或者有些神秘也无可厚非,而他今天已经向咱们透露了那位公子和他自己的往事,已经算是对咱们敞开心扉了,我只是在想,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他这么巧遇见,而他又为什么刻意和咱们提起这孩童拐卖之事。”
孙尚琂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大哥,会不会这个事从头到尾就是江星白做的,他这么刻意地告诉我们,就是想引导咱们往别的方向去查,等找到替罪羊了,他也正好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