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这边山林泥土稀疏得很,可不是适合夜宿的地方。而且若是下雨,小点倒还好,但这老天爷可不一定会让你随心,要是一个不好,……”
陈随礼的脸顿时是黑下来了,可这么个二百五还在那哔哔。他是真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你一个无官无财的平头老百姓,竟然敢跟当差的这般说话,幸亏是遇到他这个脾气好的,要是别人怕是会一刀劈了他。
那人则在旁边暗自庆幸,他早就发现这后面的马车与他们拉得有些开,而且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估计还是不放心他们领路。
现在也只能让这二愣子去探探口风,看看有什么机会可乘。
陈随礼示意身边的侍卫拉开那呆瓜,接着开口道,“这军队行军自有自己的章法,不是你们说什么就得做什么,至于你们刚才提供的情况,我自会向上官禀报。至于到时有什么决定,自有分晓。”
他吩咐领路的乡民暂缓前行,下了马车到了山路边,掘了树根部泥石,确实是根基浅薄。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要么前路被阻,要么或被掩于泥流之下。
而今日的天象似乎不太妙,这云层有些压低,并伴有日晕,看来确实如那乡民所说,有大雨将至。
陈随礼吩咐侍卫将这一新情况,速速去陈太傅那言说。至于车队先继续前行,尽快寻一安稳之处,避避雨再说。
他命人将那乡民押上马车,这人呆也有呆的好处,问话直接些反而能收奇效。不过人前还是得做做样子,麻痹一下那暗奸。
“你这贱民,也太不识趣了!且上来,我与你论道论道,教教你该怎样说话做人!”
车帘一遮,这里面的对话就听不清楚了。而外面的几个乡民对着那些个兵士,顿时觉得压力山大,现在才觉察到官民的差别。不是刚才对你客客气气,就觉得自己被人托付了,骨头轻飘飘了。
他们这些年又不是没遭过伪齐,匪寇的毒打,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鬼迷了心窍,不知轻重起来。
至于那位暗谍则暗暗发起愁来,本来就指望着那几个乡民,插科打诨,掩了自己的行迹。可昨夜被他挑起了情绪,今天那二愣子不知轻重,反而引人怀疑。现在也不知那家伙在里面会不会乱说话。
他看了看身旁几个同村的,也跟着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手脚微微战栗着,嘴唇微微抖动着,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