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见有棺椁横放,一名玄衣少年背倚在棺椁之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不知为何,在看到玄衣少年目光的瞬间,赵德敬竟然想起了当年在山门被老师检验功课时的悲伤回忆。
何其相像也!
赵德敬挥了挥拂尘,将脑海中的杂念驱散。
怎么可能呢。
眼前的少年,分明只有十四五岁年纪,是最常见的修道启蒙时期。
而他的老师,可是上清宗的内门弟子,已达筑基修为,体内开辟丹田气海,根基浑厚,吐气如龙,一手剑舞可持续三天三夜而力不竭。
岂是一少年可以相提并论?
赵德敬踱步至玄衣少年跟前,暗中施展辨气之术,发现少年身上,并无魔邪之气,更非妖怪化身,这才微微松开衣袖下扣紧的长剑。
至于是否他辨气之术有误,这点无需多虑。
真遇上他看不出来根底的邪魔外道,在小小山神庙内,被对方暗中盯梢了一夜。
无非一死而已!
“这位小友,可是前来参与上清宗缘关试炼之人?”
赵德敬脸上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他有种直觉,眼前的玄衣少年,很不简单!
修行之人,对于灵性直觉的警示,最为看重,因此赵德敬并不打算在一个足以当自己孙子辈的少年面前,失却礼数。
而在赵德敬身后的沈泷,则很不是滋味。
小友!
这位中年道人,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少年,使用如此善意的称谓。
对他们这些锦衣少年,则是“汝等汝等”地呼来唤去,态度对比,高下立判。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等会玄衣少年拿出信物时,会招来中年道人的无情拒绝。
届时他一定不吝啬发出最尖锐最刻薄的嘲讽,
方能解他心头之气。
而就在此时,玄衣少年的回答,却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我不是来拜师的,我已经有师父了,喏,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就躺在里面呢。”
玄衣少年拍了拍身后的棺材板,颇有一种在叫唤里头之人,起床吃饭般的随意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