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佟月咬了咬嘴唇,心中一阵纠结。她深知自己对章京衡怀有深深的情意,但一想到对方竟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那句原谅的话语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冯雨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佟月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既然她对此事有着自己的看法和决定,作为母亲的我自然应当全力支持。老爷,您觉得呢?”
陈季生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认可之意,轻声应道:“嗯,的确是这样没错。然而那张骆终究是我已逝妻子的外甥啊,可怜的孩子,现如今在这人世间已然没有其他亲人可以依靠了。”言及于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仿佛心头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章京衡忽然打破了沉寂,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其实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身份,把它归还给张骆才是合情合理之举。”
站在一旁的陈佟荆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劝解道:“父亲大人,请听孩儿一言。依我看呐,倒不如暂时先让他继续保有这个身份。等到将来有朝一日,他能够金榜题名、成就一番功名事业的时候,再让他全心全意地为我们凌云伯府尽忠效力,岂不是更好?”
陈佟荆的话音刚落,冷宁尘和宣漓两人顿时满脸惊愕之色,他们瞪大了眼睛,彼此难以置信地对望了一眼。
特别是宣漓,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气急败坏地扯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哼!听到你们说的这些话,只怕就连那京都的已经入土为安的南渊先王君都会被气到从坟墓里面活生生地蹦出来吧!”
冷宁尘此时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面色阴沉,嘴里更是不停着:“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啊!你们刚才所说的那几句话,竟然没有哪怕一句能够让人听起来觉得顺心一些的!”他的声音中蕴含的极大的不满和恼怒。
话刚刚说完,只见冷宁尘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般,猛地一下将头转了过去,那双原本就凌厉无比的眼睛此刻更是犹如两把利剑一般,直直地朝着陈佟仁射了过去。
同时口中愤愤不平地大声指责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吧!做起事情来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果断利落;而且就连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也完全跟家里其他人的想法南辕北辙。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承担得起一家之主这么重要的责任呢?怪不得那老头子选你弟弟不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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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恣青见状,赶忙出言劝阻道:“世子,请您谨言慎行啊。”然而此时的冷宁尘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的劝告,依旧怒目圆睁地瞪着陈佟仁,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对方给彻底击溃一般。
冷宁尘一脸怒容地吼道:“慎言?章京衡可是叛军啊!你们居然如此轻易地就选择了原谅?这也太荒唐了吧!还有,咱们讨论了这么长时间,可对于陈佟荆对我姐姐所造成的伤害,竟然连一句如何处置的话语都未曾提及!那要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什么劲?难不成是在招魂吗!”
“世事无常,果真人都是会变的啊……”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墨北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旁的冷南卿。
见到他们二人到来,宣漓满脸惊讶地问道:“南卿姐,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脏了你的眼睛。”
冷南卿面色凝重地回答道:“你们离开之后许久都未返回,我们便猜到这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瞧瞧他们,为了那所谓的爱情,竟然全然不顾国家和家族的安危,简直就是一群愚不可及的傻子!”
听到这话,陈佟月忍不住反驳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这般指责我们?张骆……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人难道不应该往前看吗?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不放呢!”
墨北翎闻言,猛地提高音量怒斥道:“你可知晓当年那场兵变究竟导致了多少无辜之人丧生!我亲眼看着我那么多兄弟死在我面前,而你,又凭什么身份在这里说出这种不负责任无关痛痒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