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鱼只好寄希望于萧山书院,书院中有夫子略通岐黄之术。
可是一入萧山书院,其中尸横遍野,昔日同窗皆为尸体,裂开的地缝中冒着邪异的黑气。
只剩下夫子崔圭一个人,瘫坐在圣人画像面前。
见到陆慕鱼前来,崔圭显得又惊又喜,自言“还有活人,还有活人!”
陆慕鱼当时着急祖母,却并未体会崔圭的语气,直接将来书院的目地告诉了崔圭。
崔圭只说那个懂医术的夫子死了,然后便随陆慕鱼下了山。
陆家村里房屋低矮,又多空地,人倒是没死绝。
到了陆慕鱼家,对于陆家老太太的伤势,崔圭也是束手无策。
可是到了晚上,他却对陆慕鱼说,自己曾研究方士之学,或可有偏门法子续命。
陆慕鱼是至孝之人,想也没想也答应了,任由崔圭施术。
可是崔圭对这续命之术的后患,也是支支吾吾、言之不清,却未料今天一个外来之人却说得如此清楚。
“你恨他么?他成了鬼,却把你弄得不人不鬼。
要是他不用这偏门法术救你祖母,你祖母也该受难而死,了结了她的心愿。
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是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前程锦绣。”
陆羡口中声调低沉,似魔鬼低语,精魅惑心,扩大着人心的欲望与渴求。
“不!”
陆慕鱼面目狰狞,如受伤的野兽咆哮怒吼。
“为什么不呢?”
陆羡口绽清音,定气安神。
“吾虽沉沦,可祖母活着,吾不悔!”
陆慕鱼闭着眼睛说道,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神情有几分绝望,却也藏着几分坦然。
“可是即使有续命之术,你祖母也没几年好活了,你大好年华,却……
啧啧啧,可惜了!”
听到陆羡如此说话,陆慕鱼却睁开了眼睛,笑了。
“阁下不用再试探了!
我陆慕鱼虽是升斗小民,但也不是朝三暮四之辈。
既说不悔,自然没有再自欺欺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