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婶的瞳孔急缩,似是被烫到一般,她干裂的嘴唇张了又闭上,最终没有回答。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她怎么会被旁人善待?”鲍奇羽继续道。
范大婶紧抓着鲍奇羽的手蓦然松开,无力的跌落在她的腿上,牵扯着肩膀处的伤,她却不觉得疼痛一般,可眼睛却慢慢溢出眼眶。
开始时她只是无声的流泪,然而慢慢的她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她无父无母无娘家可依,才会被范成动辄打骂,想到她的玉儿也要走她的老路,她悲从中来从小声呜咽到放声大哭,似想哭出长久以来受到的所有委屈。
公堂之上寂寂无声,众人眼带同情由着她哭泣,直到她哭得累了,县令顾明扬低声问道:“邓婵,你还坚持孟金山之死是你所为吗?”
范大婶哭到筋疲力尽,听到问话她扬起苍白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耳中听到问话,可脑中却迟钝的想不通这问话是何意?
“邓婵,你真的要你的女儿范小玉成为杀人犯的女儿吗?”
热泪再一次从干涸的眼睛眶里溢出,范大婶悲从心底起,她满脸绝望的摇摇头,“我不想……我不想……可是……可是……孟金山真的是被我杀的。”
说罢她捂住脸崩溃大哭。
原以为眼泪一早已经流尽, 可是想起女儿她却悲伤的不能自已,哭得比刚才还能绝望。
“如果我当时忍一忍就好了,可是我却杀了孟金山。”此时范大婶恨不得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都怪我不好,我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呢?我可怜的玉儿,都怪娘不好,娘对不起你。”
她声声哭诉如杜鹃啼血,闻者无不动容。
唯有顾明扬语气沉稳而亲切,“邓婵,你为何杀死孟金山?”
范大婶透过泪雾望向顾明扬满含悲悯的眼神,那眼神中的同情与怜悯让她荒芜的心中升起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