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知道，数十公里的战线，不可能到处都是地雷。

在经过几次试探，绕过雷区时，几发炮弹冲天而起，将大地照成了一片灿白。

王垕甚至都无需指挥，早有炮兵营各小队校尉准备好望远镜，查看情况。

当第二轮照明弹再度亮起时，火炮之声己然响彻夜空。

几轮火炮之后，照明弹再次亮起，突袭的队伍早已支离破，再次溃不成军。

此时的程昱，正在临邑城外大营之中翘首以盼，结果看到的却是极远之处亮光照亮夜空。

“这！此乃何物？”

连他都不知道，左右自更回答不上来。

前方战事也不知道如何，他只有等待。

过了个把小时，终于有军回报。

“将军！我军遭遇炮火轰击，敌军发射一种照明炮弹，可将夜空照至宛如白昼，我军无所遁形，被火炮攻击，死伤惨重。”

程昱心中那一点点侥幸心思，随着一路路兵马回报，逐渐被撕裂。

接下来，陆续有残兵逃回，统计之下，一战下来，竟伤亡达八千余。

而且晚上派去夜袭的，皆为军中精锐。

此种精锐，他兖州军中不足三万。

八千余伤亡中，当场死亡者虽不足两千人，但六千多伤员，大部分失去战斗力。

“将军！今日一战，医官营伤员早已过万，大多数为弹片弹射创伤，四五日后，将为感染集中爆发时，军中并无足够青霉素，那时恐迎来死亡潮，该如何是好？”

“伤重者直接送回洛阳，洛阳有三处东牟医馆，皆为两年前洛阳周边疟疾救灾所建，可分散送至其中。理论上而言，对方不可能见死不救。”

医官在想四五日后之事，程昱却在想明日该当如何。

明日若还是此种情况，临邑就丢了。

而且对方以火炮覆盖，自己根本就无法破敌，丢了临邑还要继续丢下一座城池。

程昱无破敌之法，他却不知道，王垕料定他今夜必定夜袭，在打退其夜袭兵马之后，却趁机命大军连夜进军，其中两个炮兵阵地，已将临邑城外，包括临邑城，皆覆盖在炮火射程之内。

换言之，程昱大营已经暴露在王垕炮火射程之内！

还没等程昱想到破敌之法，天还未亮，其大营上空同时数声炮响，整个大营和旁边的临邑城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