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前面是一张书案,上面有笔墨纸砚。但是主人并没有坐在书案后面。
此时,山柏就站在书柜旁边的一个窗户边,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连头都不回。
“二叔。”山老九轻轻地叫了一声。
山柏终于回头了,他的长相和山老九有点像,但山柏更显风流。叔侄俩同样拥有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但山老九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自威,而山柏是片叶不沾身的深情。
“二叔。”
“嗯?长大了嘛,上次在夜里瞧不清楚,还以为是个愣头青呢。”山柏打量了山老九一眼,语气随意地说着,全然没有掩饰他在半道上拘了李佩玲魂魄的事实。
“你身后二位是......”他转身走向前面的茶桌,自顾自地倒茶,看着周安安二人。
“这位是周神婆,和她的家人。鹅公山出现了魔气,周神婆这次是奉命过来帮忙驱魔的。”
“呵......山家已经落魄如此了?连阎王爷都看不上我们,要让外人来助山家驱魔?”
山柏扯着嘴角,语带不屑地说着扎心扎肺的话。
山老九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回道:“二叔,山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山柏扫了扫他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地说:“那也是老头子的选择。”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山老九的祖父了,相比山老九的爹,山柏好像恨的是自己的爹。
对,他还在恨。
之前在门外,仅听声音,周安安还以为山柏没了恨意了,但是看他此时的表情,那熊熊的怒火明明被他压制着,但依然在他的眼里跳动,还有他隐隐暴起的青筋,这些都在告诉她,山柏不是不恨,而是他把恨埋在了心里。
因为这仇恨注定报不了,所以这恨化成了悲苦,日日夜夜在折磨着他自己。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山老九才开口,问道:“二叔,您为什么要拘佩玲的魂魄?她托梦给先生,说她在山里受苦,又是怎么回事?”
山柏举起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完全没有请他们坐下喝茶的意思。但是周安安才不管他,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爬了半天山,她得歇歇脚。刘小河有样学样,也坐在周安安的身后。
山柏挑眉扫了她一眼,说道:“你请的这位远道而来、被阎王爷器重的神婆,难道看不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