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是一箱压缩饼干，塑料包装紧紧地封住，里面的饼干硬得像石头，但在这末世，嚼上一块，胃里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旁边是几袋罐头，铁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各种品种——肉类、蔬菜、汤类，瓶瓶罐罐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超市的货架前。但赵振知道，这些罐头要一口一口地节省吃，等到它们变空时，也许连腐烂的野草都算是奢侈的食物了。

再往旁边，他存放了一些速食面，包裹着油腻调料的面饼上还印着曾经商场里的亮丽标签——红烧牛肉、香辣鸡肉……那是一种错位的奢侈。

赵振偶尔会抽出一包，捏一捏那硬实的面饼，虽然它早就失去了新鲜的质感，但想象着泡开水的味道，还是会让他喉咙微动，仿佛那香气就在鼻尖。

“唔，水，水呢？”赵振扫了扫物资角落。

矿泉水和一些纯净水整齐码放在一个大袋子里，瓶身上的塑料标签已经褪色，有的瓶口还因为搬运时过于仓促而微微漏气，里面的气泡黏在瓶壁上，像静止的星星。

他手里掂了掂几瓶水，感受那冰冷的触感——这可是命啊。

他轻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另一边。这边放的是各式调料和日常用品。

盐是最珍贵的，在这个物资稀缺的世界里，盐能保住食物、也能续命。

他找了几包盐，外包装破破烂烂，没吃几次就要完了。

旁边摆放着几瓶酱油和醋，瓶身上甚至还有些油渍，像是末世前随手从厨房抓出来的，但它们的价值已经翻了无数倍。

赵振伸手拂过一袋速溶咖啡，指尖擦过表面的灰尘。

谁还能想象，现在还能享用咖啡这种末世中的奢侈品？这种苦涩的味道，足以让一个疲惫的灵魂在短暂的时光里清醒片刻。

他轻轻嗅了嗅那残留在鼻腔中的虚无香气，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好久没喝了。”

空间的另一侧，是一些他专门为团队准备的日用品。几卷卫生纸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看起来极其稀有。

赵振知道，这几卷纸能让他的队友们在漫长的废土日子里保持最后的尊严。

塑料袋里还藏着几块肥皂和瓶瓶罐罐的洗发水，末世前这些东西毫无存在感，但现在，它们却成了某种安慰。

“唉，这些东西都快见底了。”赵振轻声自语，手指划过一排防护面罩和医用口罩。

这些是从废弃医院里搜集来的，当时他和张强一起，冒着丧尸群的威胁，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些。

赵振还记得当时张强冷着脸说：“就这玩意儿，能值什么？还不如多找点吃的。”可现在，谁不想多备一层防护呢？

除了吃的和日用品，他还存了一些衣物。厚重的防寒服挂在空间的一角，像沉默的守卫一样站在那里，肩膀上沾满了尘土。

赵振伸手拂去那些灰尘，随手又将一双破旧的军靴踢到一旁。

这双鞋子曾跟随他无数个白天与黑夜，鞋底磨得发光，鞋面的裂缝里灌满了泥沙，但他舍不得扔掉。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脚下的鞋，决定了能走多远。

赵振最后来到他最私密的角落。这里放着几包不那么容易看见的零食。

对别人来说，也许这些就是垃圾，但对赵振来说，这些是他心里仅存的温暖。几包过期的巧克力、糖果、饼干，甚至有一盒破损的薯片。

他看着这些东西，苦笑了一声：“这些玩意儿，真是末世前最后的奢侈品了。”

小主，

他又轻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他目光落在了一瓶酒上。

那是一瓶小瓶装的威士忌，玻璃瓶里琥珀色的液体在空间的光线下微微晃动。赵振看着它，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它轻轻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或许哪天，该给自己留点安慰。”

赵振站在空间的正中央，环顾四周，整理好一切，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些物资，不仅仅是支撑自己和队伍的生存物品，它们更是他对这个破败世界的最后一点控制感。

赵振从空间里一脚迈出来，脚步轻得像是没有重量。

他手里捏着个小玩意，冰冷的玻璃瓶在掌心里泛着凉意。

四周黑暗无声，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那张凌乱的床铺。刘蓉蓉蜷缩在一角，呼吸平稳，双眼微闭，眉头依旧紧蹙，似乎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翻开她的枕头，把那瓶香水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枕边。

就在他站起身时，刘蓉蓉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赵振，嗓音沙哑，像是在睡梦中自言自语：“振哥，你在干嘛呢……怎么不睡觉？”她眯着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赵振正打算开口，就在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枕边的那瓶香水上。

精致的玻璃瓶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瓶身的轮廓让人一看便觉得心头微暖，而那瓶盖下飘出的一丝淡淡香气，像是梦境里回荡的最后一缕轻风。

刘蓉蓉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瞬间清醒，整个人从地铺上一下坐了起来，手颤抖着把那瓶香水拿到眼前，瞳孔里的震惊化作一片明亮的光：“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赵振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温和：“是啊，这是我送给你的，最近你表现得不错，这算是个奖励吧。”

刘蓉蓉捧着那瓶香水，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眼眶里泛起了微微的湿润。她呆呆地看着赵振，嘴唇轻轻颤抖：“真的是给我的吗？我……我以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

赵振见她那副模样，心中略微一动，声音低沉：“是啊，这世道里，想要留点儿美好不容易，但我看你一直都挺坚强的，就想着，给你留个念想。”

刘蓉蓉嘴角微微翘起，眼里闪烁着光芒，像是在极度压抑的环境中，突然抓住了一缕阳光。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瓶身，仿佛生怕稍不留神就会失去这唯一的珍贵。“振哥，你还记得吗，末世前，我喜欢收集香水。那时候觉得，只要喷上一点香水，就可以让心情好起来……”

赵振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他并没有忘记刘蓉蓉曾经是个爱美的女孩，但现在，能让她感到快乐的东西早就被废土的残酷碾碎了。他点点头：“嗯，我记得。所以，想让你回忆点美好的东西。”

刘蓉蓉低下头，眼里满是柔情和感激，轻声说：“谢谢你，振哥。”

赵振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这不算什么，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刘蓉蓉不理会赵振那敷衍般的轻松，她看着手里的香水，眼里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

她轻轻拧开瓶盖，朝自己身上喷了几下，动作娴熟，仿佛又回到了末世前那个充满香气的日常。

“振哥，你说好香？”她忽然靠近了赵振，带着一种狡黠的笑意，没等他回答，就用力抱住了他。她身上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像潮水一样涌入赵振的鼻腔。

赵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身边那种甜美的香气一下子占据了他的感官，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嗯，好香。”

刘蓉蓉眼里的笑意更浓，她松开了赵振，随手将自己的上衣拉开了一些，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又不紧不慢地朝里面喷了一次香水。香气愈发浓郁，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蔓延开来，甚至压过了那股废土常有的腐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