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李存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盯着韩玉,缓缓启口。
“韩爱卿,你这治漕疏,可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不过,真实情况是否正如你所言?”
李存世虽然很生气,但出自对韩玉的信任,以及要成为圣君的执念,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旁人不了解韩玉,但他了解。
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胡言乱语来激怒自己,若情况当真如折子中所言,武朝的漕运情况的确很糟糕。
或者说,他此前直接废掉漕运衙门的举措,的确有不妥之处。
“启禀陛下,这些都是臣亲自去考察所得,并且还和一些漕户聊了一下,甚至去了他们家中。
绝无半点虚假,陛下废漕运衙门,取消漕户,其目的是想让漕户们自由,出发点是好的。
可实际情况却是积重难返,就像是人生了病,只知用猛药,初期即便取得几分效果,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正如臣在折子中所言,朝廷虽然取消了漕户,但他们实际依旧被各大漕帮控制。
区别只是没有了漕户户籍的漕户。
就如同二十多年前,百姓们是前胡的百姓,二十多年后,成了我武朝百姓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百姓,由于漕帮的原因,他们不允许漕户生活的更好。
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愿意去做,那危险又劳累的船工了。
所以漕帮会想方设法的压制他们,加上漕户们大都没读过书,也没什么其他手艺,家中田亩又少的可怜。
没有了漕钱之后,漕帮对他们的压榨更狠,生活也就愈发艰难。
而像这样的漕户,整个武朝估摸有数十万之多,想来他们的处境都大同小异。”
李存世听的脸色愤怒,拳头死死的攥紧了。
“诸位爱卿,谁能告诉朕,韩爱卿此言到底是真是假?”
韩玉说的这些,从没有人和他禀报过。
李存世眼下,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否果有此事。
可是众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都低着脑袋看着自己鞋。
谁也不愿意开口。
李存世见此再也压不住心中愤怒。
“混账!你们平日里不都能说会道吗?为何此时一个开口之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