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在青楼遭了那样的事。
她开始以为一切都只是意外,后来才反应过来,她给五皇子送酒,是那少年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曾陪伴多日的少年,竟真的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后来皇上做主,将她带了回来,她本以为这样就算摆脱了那些人。
可刚到司天监不久,就有人让她观察着郑大人的一举一动。
在这宫中,她不敢跟任何人交流,不知道哪些人是那少年的人,也不知道哪些人是皇上的人,所以她只敢与郑大人在一起。
只有在这司天监,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她能感觉到,郑大人确实喜欢她,看她时总是温柔带笑。
不过,郑大人和她喜欢的那少年的眼神有些相似,看她时,都好像在透过她看着谁。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在府中最后见到的那个满脸红点的姑娘。
她知道她与郑大人的进度是快了些,可是她怕不依着郑大人的心意,便没了依附。
郑德抱着绿禾道:“不知绿禾是否愿意与我回府,若是绿禾愿意,我过两日便求得皇上,同皇上说绿禾痴病无药可医,将你求到我的府中。”
绿禾连连点头,这样她至少能摆脱皇上。
第二日一早,朝会过后,郑德便求见皇上,可皇上让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召他觐见。
和他擦肩而过的,正是司礼监掌印尹仇。
郑德心中隐隐不安,他正犹豫还要不要觐见,曹公公就宣他进屋。
郑德看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的看着什么,在他请安后,都没从那纸上移开视线。
“国师一早前来,是朕那御前宫女绿禾姑娘的病有所好转了?”
“额……臣请皇上恕罪,绿禾姑娘痴病仍未好转,依臣所断,绿禾姑娘应是治不好了。”
皇上情绪并没因郑德的话有所变化,只道:“如此,那确实可惜了。”
郑德看皇上如此反应,心下暂安,便壮着胆子又说:“臣斗胆向皇上请旨,臣还有些偏激的法子想在绿禾身上一试,唯恐在宫中多有不便,不知微臣可否将绿禾带回家中,再行尝试。”
郑德说完,皇上沉默半晌才说:“偏激的法子?也罢,反正人已经治不好了,权当活马医吧,朕准了。”
郑德心中一块大石终是落下。
回了司天监,郑德将这消息带给了绿禾,两人高兴得抱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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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两人耳鬓厮磨之时,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两人慌忙分开。
可是门窗紧闭,再加上两人神色紧张,在宫里久居多年的皇帝怎会看不出两人关系。
绿禾被吓的发抖,也忘记了装疯卖傻。
崇帝震怒,拽绿禾起身,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对郑德道:“国师大人,这便是你说的治不好了?为了将朕的人带走,敢欺君?”
郑德自崇帝进屋那刻起,他就知道,他完了,他被尹仇算计了。
郑德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脸色木然,“皇上恕罪,绿禾在微臣面前,确实一直痴傻的,微臣也确实想将她带回家中诊治,并无其他想法。”
崇帝一脚怒踹到了郑德身上,“还在欺瞒朕?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绿禾,你说,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
“你若说实话,朕便免了你的死罪。”
郑德死死盯着绿禾的侧脸,绿禾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终是点了点头。
此时又有人来报,说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在抄郑大人的家宅时,发现郑大人种了绿植的院子里,埋藏了多具女尸。
还在郑大人宅子的地下密室中,发现了一位身怀有孕的姑娘。
官差想要解救带走那姑娘,可是那姑娘却像是不分好坏一般,攻击着官差,不愿离开那地下密室,说是要等郑大人回来。
听完宫人的回报,崇帝怒极反笑:“好啊,国师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偏激的治疗之法?想来国师大人所说的,也未必都是假的。”
绿禾听宫人说郑宅有数个女尸,都已是瑟瑟发抖,再一听闻皇上说的偏激之法,更是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一直跟随在崇帝身后的曹公公,让身后的宫人搜着郑德在司天监的东西。
跟随在曹公公身边的小福子,竟在郑德的书架里发现了姬氏的族书,里面关于姬德身份的信息以及逐出朝圣族姬氏的信息赫然在列。
那页纸看起来是被人多次翻过的,所以随手一翻,就到了那页,还有黑色墨汁滴在了姬德名字附近,很难不被看见。
曹公公将那族书拿给皇上过目,本来怒不可遏的崇帝看了一会儿,竟是平静了下来。
手里的姬氏族书被崇帝卷起,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崇帝自己的掌心。
终是想好才说:“御前宫女绿竹,被人蒙蔽但念其及时悔悟,检举有功,赐封为八品选侍,赐欢居宫侧殿。”
“国师郑德,身怀技艺却罔顾圣恩,旁生杂念,念其曾为朕分忧解难,赐宫刑,抄家财产全部充归国库,免去司天监国师之职,暂分配至神宫监留用察看,专职负责神宫洒扫。若敢再出差错,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