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的手从苏灵巧的脚上滑落,同时也放下了搭在燕双鹰腰间的手。燕双鹰和苏宁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切,祖爷的离去如此突然,只能说他刚才的样子,或许都是靠着自己的毅力硬撑。现在,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所以在对苏灵巧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再也不坚持,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着身边的苏灵巧,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燕双鹰叹了口气,忍不住将手搭在了苏灵巧的腰间,想要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
……
虽然战斗还没有结束,但经过这漫漫长夜,燕双鹰感到异常疲惫。如果要说得更准确些,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
燕双鹰甚至下令,将所有战死的侠客尸体都收敛入棺材中。
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抬入棺材,燕双鹰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战报显示,边云州的守军原本有八万四千五百五十名侠客,然而这次战争,活下来的却只有区区一百五十二人。
燕双鹰麾下的士兵,每一次战斗都会登记在册,他将所有人从战场上拖救下来,三万名士兵活下来的,却不超过四千五百一十一人。
至于那些中途加入战场的人,燕双鹰心中对他们充满感激,但他们并非职业的骑士,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在这场战争中,能够幸存下来的人数更是寥寥无几。
听着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此刻都静静地躺在棺椁之中,许多侠客忍不住俯身棺材旁,痛哭失声。
感受到这一切,燕双鹰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灵上的沉重。然而,他知道这仅仅是战争的开始,乱世还远未结束。当他彻底陷入这乱世之中,又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
不久之后,一群灰袍将领也走了过来。他们没有多言,只是命令自己旗下的精兵,开始协助燕双鹰和他的同伴们。
在他们的帮助下,燕双鹰和他的队伍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终于将那些牺牲的战友全部搬运到山丘下,将他们安葬在蓝土之中。在每一块墓地下,燕双鹰都指示侠客们放置了金板,上面刻下了逝者的名字和画像。
他们虽然逝去,但他们的名字将永留青史,即便在这世间不再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英名和事迹也将被铭记。即使画像已经模糊不清,他们的精神将永远激励后人。
燕双鹰站在祖爷的墓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两个躬。在这个世界上,对他帮助最大的侠客,无疑就是祖爷。如果没有祖爷,燕双鹰或许早已被那些世家府邸玩得遍体鳞伤。正是因为祖爷,燕双鹰才可能达到今天的位置。若非祖爷,边云州恐怕早已沦陷。因此,燕双鹰对祖爷的感激之情,自然是发自内心的。
燕双鹰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苏灵巧。苏灵巧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她是祖爷的儿媳。去年,她的丈夫,祖爷的孙子,已在边疆战死,失去了她的依靠。现在祖爷也离世了,对于这位柔弱的女子来说,确实有些残酷。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生存?
“灵巧,逝者已矣,请节哀顺变。”
苏灵巧轻轻点头,没有说话。燕双鹰刚想不再多言,却在这时,奉云一瘸一拐地从上方走了下来,来到燕双鹰身边,大声地对他说道。
“小弟,段州令已经前往边云州,现在正往州衙的方向赶回来!”
“哦,她终于出门了!”燕双鹰点了点头,对苏灵巧说了一句,然后缓缓地站起身,带着奉云向州衙的方向赶去。
如果现在边云州最小的官员不是侠客,那么燕双鹰也不可能是段柯,更不可能是陈友谅。因为自那夜陈友谅前往边云州救援之后,她并未闲着,而是派出自己的得力助手蓟和钻低顺,协助燕双鹰维护市中秩序,而她本人则坐镇州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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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友谅的官职本就比燕双鹰低,如今又愿意对燕双鹰施以援手,燕双鹰自然不能亏待这位侠客。因此,他让奉云拿着寒夜烈茶,每月按时送几盘美食到州衙中。现在段柯既然已经外出,想必州衙中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
燕双鹰和奉云刚走到州衙的门前,就听到了陈友谅那淡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们走进帘内,只见陈友谅正拿着一摞竹简,那些竹简是燕双鹰再熟悉不过的边云州州衙花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边云州官员们的一切情况。
陈友谅轻轻翻阅着手中的名册,随后又看向段柯,用他那特有的悠闲语气笑道:“呵呵,段柯,边云州州令,看来他们终于出门了。”
此时的段柯并未站在一旁,而是坐在那里,而陈友谅现在的职位是下棠主簿。下棠并非太原的治所,太原的平章政事丁原也不驻扎在那里。虽然陈友谅的职位只是区区主簿,按道理来说,他并非主管武职的官员,但其他官员也不敢小觑这个太原中心的主簿,因为其官阶实际上比段柯要高出许多层。因此,段柯只能以副手自居,而且他对陈友谅的底细也不甚了解,陈友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是太原平章政事丁原的义子。他没有掌握杀手权力,据说下棠的防御并不由陈友谅掌管,所以陈友谅才能带着亲兵自由出行操练。
自从红巾之乱以来,小王朝对地方的控制力开始削弱,因此,丁原如今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封疆大吏。在这片土地上,陈友谅虽然是丁原的义子,虽然不敢自称王侯将相,但也不能说他不是太原的夜晚之星。段柯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他。
“吕将军,您确实是上司!”段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