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蓝玉挂帅,淮西一党拼了命的将自己的儿孙往军队里送,只要跟着蓝玉在草原打出了名头,就不怕回来没有荣华富贵。
夜晚,东宫。
对于单安仁不能劝阻住老爷子,朱雄英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所以他只能来自己的老爹这试试。
朱标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老爷子已经做了决定,我也改变不了。”
朱雄英有些着急,不由得继续说道:“可是爹,现在在大明境内水泥路远远没有普及,粮食存量也没有达到充盈,此时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朱标没有反驳,而是换了个角度,问道:“英儿,你觉得世界上有稳赢不输的战争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但还是倔强的说道:“虽然做不到稳赢,但是我们可以多做些充足的准备,增加赢的概率,减少士兵的伤亡啊。”
朱标看到朱雄英倔强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不由得从书桌上抽出一封奏折,递给了朱雄英。
“这封奏折是你四叔写的,他在北平就藩多年,根据北平都司的探查,今年漠北草原遭遇蝗灾,大部分牧场颗粒无收,为了过冬,他们只能向我大明掠夺,所以,我们只能提前打过去!如果按你所说,等到秋收后再出兵,那恐怕北平行省会被洗劫一空,那里面可有我大明数十万百姓啊!”
朱雄英沉默了,一字一句的看着从北平递过来的奏折,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的四叔,燕王朱棣。
奏折中充斥着对北平行省百姓安危的担忧,朱雄英不由得闭上了双眼,这次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看到朱雄英的表情,朱标暖声道:“爹知道你素有才华,很多难题在你手中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是北征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算是你皇爷爷,也压不住的,孩子,不要将目光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要知道,大明不止有你看得到的地方,还有你看不到的地方,只有你站在足够的高度,才能俯瞰全局,做出最合适的安排。”
朱雄英认真的点了点头,低头道:“这件事确实是孩儿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草原的情况,但是挂帅的人一定要是舅老爷吗?他的脾气,我始终不太放心。”
朱标笑了笑,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反问道:“你觉得蓝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雄英不假思索的说道:“猖狂,不可一世,粗俗……”
说到一半,朱雄英突然停住了话头,是啊,所有人对蓝玉的评价都是一样的,千篇一律,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战场上无往不胜?怎么会在军中深受爱戴?
看到朱雄英自己反应了过来,朱标欣慰的笑道:“当初陈友谅八十万水陆大军,硬攻蓝玉率五万大军驻守的洪都,硬是一百多天都没打下来,你以为凭借的仅仅是他的狠劲?蓝玉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你觉得一个在战场上洞若观火,对战局把控的如此完美的人,会是一个莽夫吗?不要永远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时候,你看到的,都是别人让你看到的,你啊,还是太年轻。”
朱雄英已经被惊的一身冷汗,这些想必老爷子也都知道,所以才会在晚年不顾一切的除掉蓝玉。
自己现在能混的如鱼得水,不过是仗着自己领先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储备而已,论心机,论智谋,这些老狐狸哪个都能把自己玩死。
自己也是足够幸运,用自己的真诚换取了徐子卿的支持,要不然自己现在怕是真的寸步难行。
在昨晚夜话后,朱雄英开始了对蓝玉重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