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听完兵部侍郎的夸赞,心里不禁暗喜。毕竟,她的话语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场合,让她感到一丝欣慰。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兵部侍郎又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不知令郎何名?您有如此才情,想来令郎也定是不凡。若令郎也在这客栈之中,我家小儿也可向他讨教一番,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董太后儿子的好奇和期待,眼神中也闪烁着一丝探寻的光芒。
董太后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心中又涌起一阵不悦。但她毕竟是久居高位之人,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养成了极好的仪态和涵养。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缓缓说道:“我膝下三子,阿大遇害,阿二早夭,阿三病弱但也和阿大一样被害。”
兵部侍郎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异样。他看着董太后瞬间变化的神情,心中懊悔不已,深知自己方才那不经意的一问,宛如一把利刃,无情地揭开了董太后内心深处那一道道尚未愈合的伤疤。他顿时感到无比尴尬,手足无措之下,只能匆匆拱拱手,以此表示自己深深的歉意。他的动作略显僵硬,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冒失。随后,便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轻易言语,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使得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董太后望着兵部侍郎那愧疚的模样,心中虽仍有一丝不悦,但也明白他并非有意为之。她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珠帘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随后,她便不再停留,缓缓转身,迈着优雅却又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里。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那孤独而又坚强的背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故事。周围的人望着董太后离去的方向,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对她遭遇的同情,也有对这世事无常的感慨。
王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董太后离去的方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似乎蕴含着一些深意,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兵部侍郎看到王信的这一表情,心中充满了不解。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王爷,为何发笑?那妇人三子尽丧,此等悲惨之事,难道在王爷看来是好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实在不明白王信为何会在此时露出这样的笑容,在他看来,董太后的遭遇是令人同情和惋惜的,王信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王信听完兵部侍郎的话,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兵部侍郎竟然没有认出董太后。他微微摇头,略带无奈地说道:“那是董太后,你没看出来罢了。不过也没事,她不会怎么你的。”
王信与兵部侍郎交谈完毕后,便转身朝着福星客栈走去。刚一靠近客栈,他就被门上和周围墙壁上挂着的不少词句吸引住了目光。这些词句字迹各异,有的龙飞凤舞,有的工整秀丽,但无一不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才情。细细读来,更觉豪情四溢,仿佛有一种蓬勃的力量要从字里行间喷薄而出,与他平日里所熟知的宋词那种婉约风格截然不同。
心中带着好奇,王信招手叫过来门口正忙碌着的小二,开口问道:“这词句才情倒是不错,可为何风格与宋词大相径庭,不似宋词一样婉约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期待从小二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二听到王信的询问,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走到王信面前,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忙不迭地给王信解答道:“客官有所不知,这都是在各个客栈中榜的学子们写下的词呀。他们历经科举,一朝中榜,心中豪情万丈,自然写出来的词就充满了这种豪迈之气,与宋词的婉约风格大不相同啦。这些学子们在科举之路上历经艰辛,如今功成名就,自然要抒发自己内心的喜悦与豪情呢。”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那些词句,仿佛在向王信展示着学子们的辉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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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信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些学子们的心境有了些许理解。就在这时,小二又紧接着说道:“客官请看这块词牌,上面可是钱棨写的词呢。” 说着,小二用手指向一块格外显眼的词牌。王信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童试折戟,而立登科,才情涌涛。望县府院试,三元独占;乡会殿试,连中高标。三百余年,唯吾称雄,大三元名震云霄。继商辂,看钱棨风采,文坛傲骄。才华璀璨如韶,引众人敬仰赞声飘。忆往昔岁月,艰辛备尝;今朝功就,名动王朝。科举征途,辉煌铸就,壮志凌云意气豪。千古事,留传奇篇章,后世称褒。”
王信凝视着钱棨所写的词,目光在那一行行字迹上缓缓移动,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良久之后,他微微摇头,缓缓开口说道:“这钱棨是个清流啊,其才华固然不可否认,然而如此写词告知世人,着实不太合适啊。”
在客栈门口这一片喧闹的场景中,客栈老板娘正忙着招呼客人,不经意间抬眼,瞧见了王信的身影。她的眼神瞬间一亮,脸上立刻堆满了恭敬与谄媚的笑容,随即毫不犹豫地撇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着向王信奔去。待来到王信面前,她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双膝跪地,整个身体都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双手伏地,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大礼,口中诚惶诚恐地说道:“吴王殿下大驾光临,小的有眼无珠,未能及时迎接,实在是有失远迎啊,还望殿下恕罪。”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紧张与惶恐,生怕自己的怠慢之举会引起王信的不满。
王信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感觉亲近而又不失威严。他微微俯身,伸出手轻轻摆了摆,示意老板娘起身,同时温和地说道:“起来,起来,不必如此多礼。本王之前曾嘱托你留了一间房,不知这段时间可有人来住了?”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期待,仿佛只是在与一位熟悉的朋友交谈。尽管他身份尊贵,但在这一刻,他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姿态与老板娘交流。
老板娘听到王信的话,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连忙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她微微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地回答王信说道:“回吴王殿下,小的一直谨遵殿下的吩咐,那间房至今还没有其他人来住呢。”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谨慎,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生怕自己有任何疏漏而引起王信的不满。
王信听完老板娘的回答后,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先留着行了。”
过了一小会儿,林婉清那婀娜的身姿悄然从王信身后缓缓进来。她的脚步轻盈得如同飘落的花瓣,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微微闪烁着,仿佛生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她先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王信的背影,过了片刻,才轻轻地喊了一句:“表哥。” 那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