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沉默片刻,而后道,“大人,我跟你身边也有近二十年了,这些年下来,看着大人从初入官场的意气风发,到后面的被打压,陆陆续续这么些年,又碰到监察使、岭东侯,看着大人振作,属下很欣慰。”
“但大人所做,终究触犯了上官的利益,将你发配到东州前线,如此不毛之地,虽然大人你,一心为民,重拾当年的激情。”
“但这么多年下来,大人你又得到了什么?这么多年大人依旧是一个小县令,而监察使、岭东侯,却是步步高升。”
“这对大人来说很不公平,事由大人做了,危险也是大人背了,可功劳全是他们得了,这不公平!”
“我知道大人对这些没有所谓,但东州不是岭东县,等战事结束,监察使、岭东侯拍拍屁股就走了,而大人您呢,还会留在东州,东州官场会容得下你吗?”
“属下不甘心,不甘心大人你做这么多,却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所以属下自作主张,投靠了州牧,这一切不是为了属下,而是为了您。”
“州牧大人在东州是真正的大人物,到时凭借州牧大人的能量,这一战出点事,那所有的责任,都会由监察使、岭东侯负责,二人最后肯定被调走,而后只需州牧大人出手,这残存的海盗倭寇,终究会被消灭。”
“大人您,凭借一些战功,在有州牧大人的信任,这东州不就是大人的福地,大人…”
刘升越说越激动,那种憧憬的蓝图,被方敬之狠狠打断。
“刘升啊,刘升,你糊涂啊!”
“你真是大错特错啊,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在关键时刻如此糊涂!”
“周子斌什么人,你不清楚?这一仗真要把监察使、岭东侯赶走,你觉得东州还有安稳可言?”
“东州战乱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海盗倭寇太强了?地方郡守目无法纪不作为吗?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这位东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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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出卖东州最大的罪人啊!”
方敬之的大声怒斥,让情绪激动的刘升一怔,而后他渐渐冷静下来,目光闪动,看着满脸不甘的方敬之,在看着一脸淡然的周子斌。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周子斌打断了。
周子斌满脸笑容,轻笑道,“呵呵,不愧是监察使身边红人,本州隐藏这么深的身份,竟被你看出来了。”
“你都已经点破了,事到如今,本州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你说得对,本州就是你口中说的出卖东州的罪人,也是海盗倭寇集团的最大内应。”
“什…什么!州牧大人你!”刘升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这很奇怪吗?不过都是利益交换罢了,如果没有山下勇这么多年的侵扰,你们觉得本州能够稳坐东州牧位置这么多年?”
“如果山下勇真被剿灭,东州还需要本州的存在吗?只有山下勇一直存在,一直侵扰东越两州,才能让朝廷看到本州的价值,所以很抱歉,剿灭山下勇,就算剿灭,也不是苏祁安、吴定国他们。”
“你…你骗我!该死的,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杀了你!”
刘升大怒,没想到精明这么多年,竟然真有天在阴沟里翻船。
说着刘升从袖袍内拿出藏好的匕首,就要像周子斌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