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洛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惊色,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悲先生那边,就由楚家护卫、这些剑庐强者共同抵御,那位钟长老...”
陈半鲤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道:“钟主教已经返回了光明殿,玄教骑兵也尽数撤回,不必担忧。”
钟随走之前跟他说了几句话,大体意思是玄教会选择袖手旁观,但他们必须把规模控制住,不能伤及无辜。
这也是教皇的意思。
其实把一位战力超凡的剑宗强者晋升赌在几句话上很是冒险,但陈半鲤总感觉那位老者的话是值得相信的。
也许是因为在静室里,他曾经见过那张苍老容颜上的泪水。
这让他始终觉得教皇并非是如旁人所言的狂信徒以及无爱者,对自己师弟感情如此深厚,怎么可能对世间无爱?
但如此重大之事不能只凭感觉,他们也必须做出安排,楚开早在昨天夜里就离开了楚府,至今未归。
楚流渊突然开口:“那头老虎,你们是如何安排的?”
他说的是上官垚,陈半鲤说道:“昨天已经派人给他送了信。”
“可靠吗?”
“是上官蓁所中毒药的解药。”
楚流渊这才点头。
当初从闻人沁那里套到解药,陈半鲤就没有全数送出,而是找了楚心帮他分割成了两份,一开始送出去的那份药效相似,但药力弱了四成,只能治标,不能医本。
当初做这件事时,楚心看着这位新主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既有对此事本身的否定,还有对其心机手段的放心,以及几不可见的警惕。
陈半鲤知道,自己已经无颜面对那个爱穿粉色衣裙的柔弱少女了,把那张娇弱的脸庞和明亮的目光从想法中抹去后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七大家这边,就劳烦您了。”
楚流渊点点头:“虽然我无法轻易离开竹林,但有些事并不需要我亲自到场。”
陈半鲤一开始没有想到什么,但自从知道了悲白发的事情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道:“为什么您无法离开竹林?”
楚流渊看他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前尘往事罢了。”
这片竹子是她亲手种下的,他没有说。
但陈半鲤明白。
时至今日这已经不只是一种精神寄托,而是演化成了这位天资卓绝的无衡巅峰强者的心魔,那一天的悔恨和无助把他困在了这片竹林里,肉体精神皆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