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位容貌年轻的玄教大能并非驻颜有术,而是他的年龄放眼玄教历史也是出了名的小,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下一代教皇的有力竞争者,但却没有人将他视为内定继承人。
因为现任教皇陛下,同样是玄教历史中最年轻的一位。
他在三十七岁的时候,登上了那方黑色的神座。
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徒,最狂热的追随者,也不会觉得这位教皇陛下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那张慈悲苍老的面孔、那身象征着至高无上神权的白袍下,绝对是如大海般无垠的沧澜。
但他在前些天夜里表现出的对陈半鲤的回护之意,整座大陆都看不明白,只有寥寥数人明白其中原因。
哪怕是人世间最高的山峰,距离星海与神明最近的人,也同样有割舍不下的过往。
“已经确定,昨天冯广遇害的时间段中,陈半鲤不在府中,他身边的那名魔族公主身受重伤,体魄破碎。”
教皇默默看着池中游动的数尾金色鲤鱼,那些鲤鱼鱼口开合间有淡淡的金色雾气吐出,随后被紧闭的花苞吸入。
他开口,脸上纵横的皱纹间没有什么温度:“你不是大楚官员,没有必要替陛下查案。”
这句话便算是定了调子,潘宫只能微叹一声转而说道:“陛下震怒却没有办法,但据情报,北方四座主要关卡里的骑兵已经在昨夜尽数开拨,预计会在三天后到达京都。”
“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关心。”教皇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身为神圣中人,不需要也不应该被这些事情牵绊住脚步,我们应该关心的另有其人,比如,悲白发究竟在哪里?陈清玄究竟在哪里?”
潘宫心想,如果真的如您所说,为什么玄教铁骑到现在还没有回到玄宫?
但他明白教皇陛下的意思,他们这些大修真者,不该把太多的精力投放到普通人身上,哪怕那些人是代表着普通人集群战力巅峰的人族精英骑兵。
但一旦有一名大修真者参与进去,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对于这些已经非人的强者来说,普通人的生命太过廉价。
所以不会珍惜,更不会敬畏。
这是修真界与俗世间不成文的规定,显然,教皇没有因为陈半鲤便有无视这条规定的意思。
但潘宫依旧面露难色:“我们已经努力搜寻过了,但一直没有发现悲先生的踪迹,我怀疑可能是京都内某处我们不知道的阵法。”
教皇沉默片刻后说道:“大祭当天必有大冲突,我们不参与,但必须尽可能保护京都居民的安全。”
...
楚心说吴谌找他,于是陈半鲤刚起床就去了昆仑院。
乾字院主管京都事务,吴谌在这里等他。
乾字院整体由黑色建筑组成,并不阴森,反而很是精美,重叠的檐角在一水的上好黑砖表面投射支离破碎的阴影,院内没有树木,据说是因为每一棵树下都曾经种着不止一位大官,后来吴谌觉得这种说法太倒胃口,就把所有树都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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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所有京都官员最惧怕的地方,乾字院拥有对京都三品以下官员的一切支配权力,不知道多少官员从自家床上被抓到此处,再也没有离开。
陈半鲤走进正中间的房屋,这里似乎是档案室,深色的木架一直到天花板上去,浩杂的卷宗整齐堆放着,每一卷都代表着一件或隐秘或重要的往事。
陈半鲤似乎有些心神不属,静静站在一处空地上,带他来的那名黑衣官员早已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