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白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前面应该会有接待我们的人。”
其实他和姜淮宁也不熟,所以他现在很乐于与陈半鲤交谈来冲淡三人间的那股沉默。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走在寒山的春天里。
虽然名为寒山,但此时的山间已经满是春意,柔软的春风荡阿荡,荡起了少女鬓角处的发丝。看着这一幕陈半鲤心头微漾,接着很是恼火的发现,无论是姜淮宁还是闻人沁,哪怕这两人都想致自己于死地,自己还是会在某些时候不合时宜地生出些别的心思。
可能这就是男生,尤其是年轻男生的通病?
想到这陈半鲤看向施一白,突然发现根本没法想象对方有道侣的样子。
春天的风是暖的,但偶尔也有些寒意。
比如此刻,一缕寒风正悄然向陈半鲤的后脖颈处落去。
风是没有颜色,也没有具体方向的,但这缕风是黑色的,而且纤细的形状直指陈半鲤的要害,带着阴寒的杀意!
春风忽乱。
陈半鲤闷哼一声。
陈半鲤脖颈处的几丝细发被那股寒意荡起然后切碎,但这就是那股寒风能做到的全部了。
明亮如太阳的长剑笔直地贯穿了黑衣人的咽喉,剑柄稳定地握在施一白手中。黑衣人满脸惊骇地看着两人,不明白为什么先前这两人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陈半鲤咳嗽着扭头望去,仿佛被黑衣人身上凛冽的杀意给刺到了,又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当啷”一声,黑衣人手中的漆黑无光的匕首落在了地上,然后他的身体从知秋剑上软软滑落。施一白没有多看他一眼,反而一直在盯着陈半鲤的眼。
黑衣人境界极高,出手已经隐含天地至理却悄无声息,如果不是施一白的剑心通明感受到了春风中异样的杀意,只怕那柄匕首还要刺到更深的地方去。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半鲤也能反应过来?
他压根没有往剑心通明那个方向想,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他也没有多想,重新看了一眼尸体道:“什么人要杀你?”
揭开脸上的黑布后,根本看不出其身上有任何身份特征,但这本身就是一种特征。能隐藏的这么好,且修为这么高的修真者本就不多,基本上都是有迹可循的。
虽然知道不可能,陈半鲤还是忍不住拿眼睛瞟着姜淮宁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