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沙...
蹒跚的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自爆剑胎掏空了他体内的所有,他现在能保持站立都很是辛苦,所以他的步伐很是沉重,很是缓慢。
束发的发冠因为自爆的波及早已化为飞灰,黑发垂下半遮眼眸,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神情。
他走的很慢,但没有停止。许久之后,他终于在闻人沁身前奋力站定。这个动作加重了他的负担,身体摇晃了一下,“啪”的把沧溟剑插在地面上稳住身形。
他很缓慢的伸手,拂开了眼前的黑发。低头看去,眼前的少女此时因为那层金色釉质透着股极瑰丽的诡异美感,像是某些宗教里的受难圣女。但透过那层釉质,依然能看清闻人沁的眉眼。
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闻人沁的脸,神色平静。
无论让谁来看,接下来该做什么都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他会为人族立下大功,甚至能极大地巩固他在楚家的地位,也能摆脱闻人沁的控制。
只需要一剑。
为什么陈半鲤还在犹豫?
是因为闻人沁所说的,她死后无人能控制那根针吗?
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比如此刻他的心底某处的...那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
京都的夜晚没有被此处的战斗波及到,仍然一片祥和。万家灯火,一片良宵。
这里现在是一地灰尘,不久前却是一座庭院。
但不管是何种形态,这里从不曾亮起过灯光,似乎这里的夜晚永远是寒冷而绝望的。
就像那个永远在看着窗外的少女。
她在看什么?
为什么看上去永远是那般格格不入?
人间夜夜皆良宵。
她却离人间那般遥远。
陈半鲤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头那种异样的情绪。
似乎是叫...同病相怜?
他的眼神不断变幻,充斥着种种复杂情绪。
某一刻,坚定占据了上风。他一步踏出,反手抽出长剑。
先前的站定他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他抬手。
一剑落下。